那名胡将倒是幸运得很，他身体微微一弓，便已滚到了道旁，然而大腿上依然中了两支利箭，行动之间已经有所不便，而此人竟然还未放弃，正匍匐不断向前爬。

旁边的牟皮已经取顺了虎筋弦弓，他从旁边士卒手里讨过一壶箭，此刻神箭在手，他又恢复了一惯的冷静，轻搭弓弦，李季绝对相信，如今腿上中伤的那名胡将将成为一缕孤魂。

关外一箭之地，依然停留着不少大军，见到胡将匍匐前行，有几个人冲动的人便冲了过来，李季目光露出一丝讶色，抬头扯住众人道：“先别射那员胡将，让他再多引几个过来。”

一旁众人闻言，脸上无不出现怪异神色，李季坦然道：“你们须得记住，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那几名胡人刚刚冲出十来米，便已被山下的箭手射倒，如此再三，又付出数十人的代价之后，便再也没人敢于前来。此时那胡将也已死心，不再向前爬行。

李季哈哈一笑，朝着前面一指道：“来人，去将那员胡将抬上来。”

失去行动能力之后，胡将的武艺大打折扣，两名劲卒沿着云梯飞溜而下，将他打晕，背了上来。远处的胡人不免又是躁动了一番，又付出数人的性命之后，一人当先走了出来。

那人远在一箭之地，看得不大分明，只见取出一张大弓，搭箭便往俘虏射来。

难道这些胡人当中，还在内哄不成？李季心中一惊，在断龙谷一战，他从牟皮的弓箭之下吃了不少的亏，如何还敢硬挡，随手取过一杆长枪，朝着急射而来的长箭砸去。

长箭力道十足，然而李季这回并未硬碰，也觉虎口欲裂，长箭被他带离的轨迹，飞到了城楼之上，兀自嗡嗡作响。

那人见长箭并未立功，便领着大军缓缓退了出去，让李季有些奇怪的是，若是内哄，他旁边的那些手下便不会无动于衷。

日头缓缓落了下去，寒风又起，李季正要开口，却见牟皮跪下请罪道：“属下中了拓跋什翼健之计，请大人责罚。”

“如今雁门关还有我们手里，何罪之有？”李季一把将他扶了起来，牟成说的情况，他心里已将隐隐有了几分底子，牟皮手下多是箭手，而看刚才情况，他在两侧高手之上居然没有派人射击，看来是被拓跋什翼健施计将弓箭骗了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只听牟皮缓缓道：“前日清晨大雾刚起之时，鼓声大响，我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人攻了过来，便令人以箭射之，不想竟然是些草人，射出的长箭被他们一杆不落的带走。昨日又是如此，当时我便感觉有些不妙，清点箭支，才发现所剩无几，今日他们早上又来，我只以为他们又是草人，不以为意，导致关口差点失守，请大人治我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