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此,我也不会认识他。
洛清禾神色晦暗。
“后来...你就知道了吧。”
夕阳洒她浓密的柔发上。
她虽然用了许多亮晶晶的发卡勉强别住,但还是散落了下来。几缕额发时长垂落到她的鼻尖上,总惹得她气恼地把它撩开。
裴江知看着她的侧脸,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清禾,你究竟喜欢张译什么?”
我不是比那渣滓好多了么。
他在心里补充道。
语气带了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
洛清禾背过身去,闷闷的声音从他前方传来:“我也不知道...感情的事情,说不清。”
她突然想起来在学生时代第一次对张译产生好感的瞬间。
记不得那天高中老师上课讲了什么,
只记得她在放学时,拿起挂在教室墙后面的外衣,口袋里被人故意塞进去的几颗小熊软糖。
糖果藏在两边的口袋里,每打开一颗都装着不同的惊喜。
字条上凌厉锋韧的笔锋:如果还觉得苦,可以吃几颗糖。
她几乎是福至心灵般地想到这是谁的手笔。
小鹿扑通扑通,心尖止不住的雀跃起来。
前两天她刚撇着嘴跟张译抱怨道:“最近因为感冒打吊针嘴巴里都苦苦的,吃什么都没味道,真烦人哦。”
张译剑眉微挑,淡淡地表示知道了。
她还以为张译只是随口敷衍,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这无疑是满满追张译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当晚她在自己的日记中喜滋滋地写到。
小糖果的味道她至今还记得,硬硬的外壳,里面酸酸甜甜。
如同少年少女间青涩的爱恋。
只不过如今回想起来,甜中夹杂了苦。
“洛清禾!你发什么呆呢!”裴江知走到她背后,拍了一下她的头,“不想说就算了,至于半天不理我么。”
“小气鬼。”裴江知不满地补充道。
“嘶,好香啊!一闻就知道是二伯父做的糖醋排骨!”洛清禾摸了一下发出抗议声的肚子,语气轻飘飘的,“不是我不想说,只是现在实在没心情。”
“算了!”裴江知看她忧思郁结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追问,“待会你裴哥哥给你讲讲这些年我见过的趣事儿,逗逗你开心。”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样编一个合适的理由给我解释吧!”她瞪他一眼,“你知道的。”
“好好好,姑奶奶!”裴江知故意逗她,“姑奶奶的肚子都发出抗议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你!”她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一路绊嘴,吵吵闹闹地循着香味来到饭厅时,不巧正撞见洛云生压低嗓音对电话那头说着什么。
“仔细给我调查清楚了,那件珐琅彩器的确是从洛家流出去的?”
珐琅彩器?!洛清禾心中微微一震,那不是父亲生前最钟爱的一件藏品么?难道它如今不在洛家了?
不应该啊...那件古董的藏身之处连她自己父亲都没有告诉,更遑论是旁人?
她陡然严肃。
“...好,我知道了。”
“务必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必要的时候可以使一些非常手段。”
电话那头似是又说了些什么,洛云生听完顿失了顾忌,惊声大吼道:“什么?消息可准确?”
“...立马发过来!”
裴江知和洛清禾倏地对视,二人不知为何心皆一沉。
不祥的预感浮上来。
洛云生烦躁地揪了揪头发,转身时看见了背后的二人。
他止住了话头,对那边吩咐道:“继续查,有消息了给我回电。”
洛清禾眸子忽闪了几下,“二伯,我不是故意听你打电话的...”不安地问:“有什么事发生吗?”
“不打紧。”洛云生摆了摆手,满脸的阴沉氲怒:“禾禾,你父亲的死,的确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