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爹,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爷爷,刚刚杯子碎的时候,我就有些慌乱,总感觉要出事一样。”孔盈扭过身,皱着眉说道。
孔章熙宽慰的笑了笑,“别瞎想了,你二爷爷已经派人去接了,不会有事的。”
“爹,你说爷爷当初为什么不学儒家心法呢?要是爷爷修武的话,这三下两下就回来了。”孔盈疑惑的说道。
想到这,孔章熙脸色的神色就更无奈了,“你爷爷当年天资聪颖,深的你太爷爷喜欢,又是咱们家嫡传,这人啊一旦优秀就会招来妒忌,为了不让孔家内部分裂,你爷爷就放弃了修武。”
“肯定是二爷爷,三爷爷搞的鬼。”孔盈嘟囔着嘴说道。
“哈哈哈,事已至此,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议论了,再好好看看咱们前城的海棠吧,到了殷都,就看不到喽。”孔章熙往身后椅子上一靠,怅然说道。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海棠花香,只可惜,这花香,孔真卿再也闻不到了。
……
惊雷伴随阵雨,天空中雷声阵阵,前城山儒家大殿上,两个白胡子老头静坐两旁,两人中间代表的座位空无一人,这位置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坐人了。
“吱呀。”
木门推开的摩擦声在大厅里回荡,四周的蜡烛摇曳,门外的风吹来,不小心吹灭了几盏。
孔章熙拉着孔盈的手,走进大堂,脸色阴沉的可怕,一进门就丢掉手中的纸伞,外面瓢泼大雨,而孔章熙手中的纸伞却是滴雨不沾。
孔盈双眼通红,两眼泪汪汪的,两人一进来,旁边的儒门长老就赶紧上前,“章熙,还请节哀。”
“我爹的尸骨呢。”孔章熙右手死死攥着孔盈的手,强忍着怒气,盯着上面的两个白眉老头说道。
“当我们赶到潞州的时候,大哥已经没了,尸骨在冰窖里保存着,等天晴了,找个好日子,好让大哥入土为安。”左边的白眉老头叹气道,虽说是语气低沉,可是在孔章熙眼中,却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此时的孔章熙怒目圆睁,体内的真气也在往外溢,“二叔,当初你说的什么,说把我爹平平安安的带回来,嗯?这就是你说的平安带回来?啊?”
孔章熙的二叔便是眼前这位白眉老头,他一身锦缎绸罗,腰间别玉佩,出门挂香囊,自从孔真卿走后便代替孔真卿和孔章熙一同处理内务的孔真道。
孔真道尴尬万分,看着怒气横生的孔章熙,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大侄子啊,殷都信一到我就派人去接了,一路星夜兼程,一刻都没有耽搁,这……这你还能让我怎么办?你以为我愿意看到大哥出事吗?我也不想啊。”
“到底是谁杀了我爹,是谁?!”孔章熙怒吼一声。
旁边的孔盈都吓了一跳,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爹爹生这么大的气。
孔真道旁边的那个老头是孔章熙的三叔,孔真识。
孔真识脸色阴翳,看着孔章熙,“孔章熙,注意你的言辞,在你面前的都是你的长辈,你不得无礼。”
“三叔,到底是谁杀了我爹……”孔章熙牙关紧咬,死死盯着孔真识。
孔真道在旁无奈摇头,“没人知道,当我们的人和吕都官府的人赶到的时候,大哥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现场除了真气爆炸的深坑外,什么都没留下,根本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我爹二十多年没有回家了,这次好不容易能回来了,你就告诉我是这样的结果?”孔章熙气的浑身发颤。
孔盈紧紧拉着孔章熙的手,孔章熙看了看孔盈,眼泪不由得掉下来,“盈儿,走,和爹去看你爷爷。”
孔章熙环视一圈,拉起孔盈的手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外面一声惊雷,孔盈下意识的往孔章熙身边靠了靠。
孔章熙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二叔,三叔,你们不是想当这个儒家巨子嘛,好啊,我就让给你们,希望你们别让我爷爷失望,别让我爹失望。”
说罢,孔章熙拉着孔盈出了孔氏大门,身上真气四溢,往山下走去,最后缓缓消失在雨幕里……
孔章熙走后,孔真道眉头紧皱,“传令下去,家主潞州遇刺,前城山满山升白幡,所有弟子今日披着白衣,七天之内不得饮酒,不得作乐,不得下山,一律打坐静修,替老主守孝!”
在场的孔氏长老齐齐拱手,大声喊道,“是!”
半夜时分,当安排完诸多事宜,大堂内长老都走完后,孔真识皱眉说道,“二哥,大哥的死因到底是……”
“这事情咱们不该知道,你就不要乱打听了,敢杀大哥的还能有谁啊。”孔真道无奈的摇了摇头。
“难道你早就知道……”孔真识往后退了退,警惕的说道。
孔真道皱眉说道,“别乱说,我怎么知道,猜的而已,不过应该没错。”
“是……是陛下……”孔真识神色一僵,默默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