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残花落泥(2 / 2)

龙魔传说 看不见的我 20445 字 2019-09-25

当飞龙与红菱*的密接越来越多时,红菱的身体也拉得越来越紧,最后终于忍不住卷缠住了飞龙的周身。

他在扣动的回抱中,阳茎也终于轻轻抵住了红菱腹下阴门,角度紧缩的茎头微微压入,虽叩不入,只是顺着唇缝上下缓缓地滑动着,使得她的濡气更足,元阴软水逐渐将阳茎菇头浸染得滑亮闪闪……

红菱脸上的晕馥更加浓郁欲滴,身躯的扭动愈加不耐,轻细的嘤音也变成了嗯咛的呻吟,请君入体的味道己是溢然而出。

飞龙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挑动的震颤更加令红菱呈现出一种再也无法等待的急切,气完液足下,终于腰身微倾,茎身紧抵阴门底穴,直压而入。

红菱双眉紧皱,牙关咬拉,忍不住微哼了一声,茎头入体的撕裂感,险些让她叫出声来……

飞龙双掌扣着她的纤腰,抵住肾精要门,进势停顿,张口轻吻红菱的双唇,元液渡入,轻吸香津,等着初破的红菱缓过一口气来。

当那一阵撕开的急缩,终于透了过去时,红菱紧绷的身体由硬转松,本能撑拒的动作又变成了缠拉,飞龙的腰间终于在缓缓的轻摇下,一分一分地逐渐挤进了红菱的嫩体之内……

红菱在又刺痛,又酥软的潮动里,秀眉一直紧皱不放,轻咬的下唇显露出每一寸的忍耐与承受,红馥的流晕让她更是艳艳欲折,让人见了实在忍不住想要再加力三分。

但是飞龙的动作就像是极为了解红菱承受的极限那般,在稳定但是又极温柔的蠕动中,并不急切着进入她的身体到底,只是缓缓地一分分慢挤缓压,让红菱在一阵阵的轻哼呻吟中,依旧还能忍受他的入侵。

这种忍耐与再进,不停地重覆着,当茎头最后终于抵住红菱内阴的最底处时,她已经像是再也无法继续那般地紧抱住飞龙不放,元阴精门顿时开颤,全身都禁不住紧绷着抖了起来……

飞龙初接元阴精流,立时开脉散气,将聚缩的茎身慢慢放了开来,同时也缓缓吸气微抽,让红菱整个身体内部,都像是要被吸了出去那般,元阴尽泄。

在倾出的精元中,飞龙尽摄其阴,抽纳长拉,让红菱绷紧的身体完全无法松下,连压在心头的那口气都抽不出劲儿吐出来……

飞龙扣住红菱这种大泄的状态好一阵子,最后红菱终于支力已尽,再也受不了时,飞龙准确地待其尽竭丧元的状态即将出现的那一瞬间,阳茎直入,猛压而下,元精阳气对准酥颤的阴关强灌了进去。

红菱一口气才吐出来,马上就被飞龙这一压,就像直进到了心口那般,即刻又抽了口气,松体再绷。

此时的红菱就像只八爪鱼一样,那么死命地紧抱着飞龙下压的身躯,纤长柔软的女体泛出了一层亮艳的水气,丽光至极,令人神魂皆摇。

尤其她全身皆绷的模样,更让人感到一种愉悦的满足。

飞龙的这一送元气真精,直让红菱差点骨头都酥了,满溢而又强劲的极然快感,是那么无法抵挡地穿透了她周身的每一处精脉微络,让她才换的一口气险些转不过来。

然而这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极感,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在飞龙灌阳至顶,继续下去红菱肉身就再也受不住的下一刹那,阳尽抽阴,那种体内的脏腑都像是要被他从下身生生吸出的颤栗快感,马上就紧跟再来,想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立即被带进了泄阴的酥麻之中……

飞龙这种元尽复苏,抽阴送阳的动作与运转,就在一种稳定但又持续的操作下,让红菱完全无法抵挡停阻,只能倾力相迎。

随着动作幅度的逐渐加大,滑进拉入的长度也越来越大,初阴破血混入白沫般的腻液中,渐渐晕入越来越恢复原来粗大尺寸的茎肉之中。被紧撑拉张的唇缘,在连连阴竭尽松的开展下,显露出令人难以相信的弹性……

穴口撕裂的残膜,也在红菱纯阴单身逐渐转为融气相合的体质下,慢慢地缩入没消,每入必哼的伤口,也缓缓渗成了滑腻的敏锐,红菱的体内,正被插入拉出地急速调整着新成的平衡……

红菱在初接乍受阳物之下,虽然元气不停由飞龙抽换补益,但是毕竟生平第一次,生嫩处不耐久战,浑身淋漓中,已是精疲力尽,反应已经有点无从由心,最后终于浑身虚软,骨酥筋疲地软瘫了下来……

飞龙见她虽然元力重塑,精气畅和,但肌骨已疲,简直已是无法动弹,便即再滑进阴底,最后一次运元透筋地灌进烈气,随即停下了动作。

在这一次的动作中,飞龙方才将这一个多时辰的连摄积阴精气,透转周身,但见他从紫红色长飘的发尾开始,劈哩叭啦连现条条紫红色的烈光,从头到脚,流转不停……

红菱*的艳体,显然也应机而动,叭哩叭啦地在周身暴现一条条的紫红芒条,当流转到背部时,更是密响个不停,简直就像在背心燃起了一串鞭炮那般!

在她背心的紫红爆震中,一个宛如长钉的光形,立刻被烈气冲得粉碎,蓬然轻响中,散于无形……

红菱神志终于破去了阴法钳制,恢复了自我,但是连串的长战下来,体力早已透支,因此当她的神识恢复后,不但没有立即清醒,反倒是又沉又香地熟睡了下去。

当飞龙将依然硬直的阳茎,从红菱体内拔出时,她那疲软的唇缘,差点没力回缩,虽然初血已经大部份化入了飞龙体中,但是滑白的腻液还是让她略显红肿的阴部,看起来是一片狼藉,益显受摧后的盈弱。

飞龙这时候的双眼已经退去了原先那一片滚然的紫红,露出了犀利而又清明无比的眼神。

他在缓缓浮身后退,离开红菱雪白中透着嫩红的*时,锐利无比的眼神,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种困惑的光芒……

“她是谁?”飞龙边注视着眼前的红菱,边喃喃地自问着:“我怎么好像认识她?”

飞龙在空中思索了一会儿,方才将手掌一收,支持住红菱柔软肉身的气层突然撤开,让红菱整个身子“叭”地一声,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好在地上软草遍生,加上红菱显然疲惫到了极点,这一跌竟也没有将她趺醒。

飞龙在空中低头又望了红菱一眼,接着就再次喃喃说道:“我好像是要来找个女的,除了见见她之外,还要取回我的甚么东西……不过显然并不是下面的这一个……”

飞龙现在已经变回正常人的眼睛,所透放出来的神色,却有一种让人完全陌生的淡冷。

他这么低头望着红菱好一会儿,似在思索着甚么,随即抬起头来,遥望着不远处的地方,眼中淡然的神色变得犀利无比,手腕轻招下,从二十余丈外又呼地飞起了一个人体。

雷擎天依旧神志昏迷,被这么凌空虚摄到飞龙眼前时,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飞龙显然正在仔细检查着雷擎天的神识状态,好一阵子才像是发现了甚么那般,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衣服。

他上上下下地望了望雷擎天的外袍,又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身躯,像是想到了甚么,偏头又往红菱原先所著,后来被他切开飘散,落在地上的衣袍仔细地瞧了瞧。

然后突然间,雷擎天周身所穿,那一套淡褐为底,扎袖紧腰的劲装袍服,猛地“叭”然脆响,就像是突然碎裂的脆纸那般,爆散成一团团碎丝屑片……

雷擎天在这一眨眼间,竟然就这么完全赤身露体了起来。

在他周身散碎的破服丝片,并不下坠落地,反而就像是一团活物那般地,往飞龙周身旋绕了起来。

接着飞龙的周身“叭”然亮起了一圈怪光,嗤嗤嗦嗦地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只一会儿,光消芒灭,竟在原本*的飞龙身上,出现了一套怪异的紫红色袍服。

这一套由雷擎天身上转化而来的怪服,有着长长飘飞的袍带,看起来就像是绫旗之尾那般,半长不短的,极为怪异。

飞龙低头打量了一会儿身上所穿的怪袍,神色间像是觉得很不满意,随即左手再招,红菱地上那裂成两半的破袍,立刻就像是活鱼般,呼啦一声地窜卷了起来,往飞龙身外绕飞不停。

又是“叭”地一响,红菱的衣服尽碎成细细的布片,在飞绕的动作中,看起来就像在飞龙身外,有千百只软蝶正在翩翩飞舞那般。

紧接着飞龙周身又是嗤啦嗤啦地亮起了之前的怪光,每一片布质,都被快速地重新组织接连,当光气消散时,飞龙身上的旗尾袍装已是“呼啦”一下子地加长了好几丈长的飘飞袍带。

飞龙又仔细上上下下地察看了自己重新整束的衣袍,像是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气机随即一松,雷擎天就这么赤身露体地跌到了地上,正压在也同样赤身*的红菱身上。

对于叠成一团的二人,飞龙连看都不再看第二眼,便即伸臂展腰,身形之外嗤然暴现一片紫红淡光,随即“嘶啦”一声,影消光息,竟就像是生生地化散在空气之中那般,立即失去了任何踪迹。

蔼和的日光下,红菱和雷擎天,就这么赤身露体,不着寸缕地,互相叠卧在一块儿,就像是原始时期的野人。

空中的阳光,在一会儿之后,渐渐暗了下来,沉重的郁云缓缓挡住了阳光,一阵子之后,就滴答滴答地下起了雨来。

层叠的云层,越来越厚,空中落下的雨滴,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由“滴滴答答”变成了“唏哩哗啦”。

重云低压,日光黯淡,让人不晓得甚么时候,才能重现丽亮的原来阳光。

越来越大的雨,让萱萱运出的气层,不得不稍微再加强一些。

这种强度的气层,虽然可以不让雨丝透入,但是挡雨的元气,在萱萱的身体外围,撑起了一圈微亮的光罩,虽然她已经尽量将光气内敛,但是总归比起纯粹的潜行,又多加了几分暴露踪迹的危险。

在她细密的寻找下,终于让她在一片树身都被切下,只剩一大片残余树根的空地旁,发现了她想要找的目标。

那正是一起躺卧在泥泞地上的红菱和雷擎天!

萱萱将遮雨的气层,收缩到几乎只有头顶上五、六寸的地方,极其小心,又极其注意地观察着距离她大约只有三、四十丈,*交叠的二人。

萱萱压下心中的喜悦,尽量在不受心情影响的状况下,非常仔细地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她又观察了好一阵子,方才放心地朝二人倒卧的地方走了过去。

当她越走近,二人的情形就越清楚。

她很快就看到仰躺的红菱,胯下那狼籍的阴穴,和依然微显红肿的嫩肉。

萱萱不由得在脸上露出了阴阴的笑容。

看来红菱的元阴,已经被破血采开了……

所以自己的妙计,显然也已经得逞了。

萱萱在确定了红菱的情形后,立刻就发现了一个不大对头的情况。

压在红菱身上的雷擎天,四仰八叉的胸膛上,居然还是很有韵律的起伏着……

这家伙居然没死?

日瓶和右引尸这两个小子怎么没有在事后把他给作翻了?

留下这么个可以对质的活口,说不定就会在日后生出甚么事端来……

还好本小姐后来估计着该完事了,便即借口绕了过来,不然岂不是被这两个家伙暗坑了?

萱萱在心中暗暗咒骂着日瓶和右引尸二人,正打算加快脚步,上前将他们留下的这个雷擎天给结果掉时,突然发现被压在下面的红菱,竟然“嗯”地一声,将身上的雷擎天推开,从地上坐了起来。

萱萱连忙将身子低蹲了下来,撑遮雨势的气罩也立刻乍收,哗啦直下的雨滴,立刻就将她娇小的身子给淋得湿透透的了。

萱萱的身子压得非常低,几乎可以说是差点就要跪坐在地上了。

虽然她现在距离红菱和雷擎天二人,差不多只剩下二十丈左右,但是一方面现在的雨势哗哩哗啦地让人十丈之外就瞧不清楚了,另一方面现在萱萱低下身子的地势,附近有不少倾倒的树身,可以遮挡她的身形,因此倒是不虞被红菱发现。

萱萱的眼力,当然是属于真人界一流的锐利,因此当她很仔细地注视时,还是能够颇清楚地看到映着雪白肌肤的红菱那边的情形。

红菱在清醒过来时,很自然地将压在她身上的雷擎天给顺手推开。

从地上坐起来时,她的眼中,很明显透出了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的怔仲。

当她比较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显然为自己*着身体的情形非常惊骇,两手捂住了小嘴,但是依旧无法掩饰地发出了一声骇极的惊叫。

然后她就看见了那被自己推开,还躺在旁边的雷擎天!

红菱又是无法接受地尖叫一声,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呆了。

“天啊……天啊……”她已经是有点无法控制地喃喃说道:“我还以为……没想到竟然是雷师叔……天啊……天啊……”

红菱又愣愣地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痛哭了起来……

远处的萱萱,低着身子,周身虽然直滴雨水地很不舒服,但是见到红菱那付凄惨痛苦的模样,却还是忍不住心中得意地阴笑了起来。

干得好,干得妙,这下子红菱这娘儿们可就得终生陷在这种失贞破元的悲痛中了吧?哈哈哈……

到时我归萱萱再找个机会向她挑战,揭露她这个丢人的疮疤,让她永远在正派里翻不了身……嘻嘻嘻……

正当萱萱还在心中思忖着时,红菱那边已是“呛”地一声拿起了掉落在身边的宝剑,因为心情激动至极,连手腕都起了颤抖,抓了几次都没抓稳剑柄,搞得剑锋连连擦碰着地面的石头,好不容易才“呛呛唧嘟”地抓起了宝剑。

满脸泪痕的红菱,凝视着身边雷擎天的眼神,凄苦中带着一丝凌厉,个性强烈的她,脸上尽是折翼的伤痛。

萱萱看得心中直叫好,正希望红菱羞愤之下,最好一剑把雷擎天给宰了,她正好趁机对天池剑宗挑拨密报,必可弄得裂天及天池两派鸡犬不宁。

只是萱萱见红菱拿着宝剑的手腕直抖个不停,双肩又因哭得呜咽而连连颤摇,看样子简直就有点连剑都拿不稳的样子。

萱萱不由得有点担心,要是一剑没把雷擎天砍死,伤心至极的红菱因此折了厉气,说不定又生甚么风波,所以直恨不得替她拿剑动手。

不料红菱手中颤颤地握着宝剑,一直都没有出手,萱萱还正在有些耽心时,红菱手中的宝剑已是“当”地一声,落到了地上。

萱萱惋惜得差点跳了起来,幽幽听到红菱痛哭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由得在心中暗骂红菱。

她的声音在伤痛中,己是露出了禁不住的绝望。

当雨水哗啦哗啦地直下,打在红菱的身上时,她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那般,只是哭尽声音地呆呆望着地面点点的雨痕。

“为甚么……为甚么老天要这么待我……”红菱大眼之中的泪痕,混着雨水,红丝尽浮中,忽然浮起了一丝绝望的决心……

紧咬着下唇的皓齿,是啃噬得那么用力,以至于她的唇边都流出了明显至极的鲜血……

她颤颤地在雨地中想站起来,胯下之间却突然一阵酸软,让她又“噗”地坐回了地上……

红菱还不死心,再次想爬起来,但是初破乍开的元阴,肌气依然还未恢复,而且蓬门嫩蕊第一回,就承受了这般强大的尽揉,劲气已竭,实在没这么怏能复元,因此两腿乏乏的使不上力,挣扎了几次,总是无法站起。

远处的萱萱瞧得心中大乐,看来红菱这下元气尽毁,连站都站不起来,总算日瓶书生没有白操了红菱。

正在这么想着,萱萱就看到无法站起的红菱,心性之坚持,确实连她都料不到……

无法站起身子的红菱,竟然双手抓地,死命地在泥泞的地上,吃力地爬着……

她的秀发披散,浑身沾满了水溅的污泥,形象之惨厉,令人不忍。

但是她却依旧强忍着酸痛,在地上坚持地爬着,就像是在寻找着甚么东西那般……

萱萱还正有点搞不清楚红菱到底想干甚么,下一眨眼就见到红菱爬到了离她五、六丈远的地方,从地上拿起了一个草偶。

这个草偶因为是红菱从一个半浮的泥水里捞起来的,因此在远处的萱萱本来一下子还瞧不清楚是甚么,等到雨水连连地冲刷下,方才显出草偶的模样。

一看到这个草偶,萱萱就不由得在心中暗叫不妙。

在这一瞬间,萱萱毒辣的心中,浮起了现在就将红菱给狙杀的念头。

这个草偶既然露了底,那么她是不是干脆现在就将红菱给除掉?也免得日后被她查出这里面的名堂?

萱萱考虑了一会儿,正在犹豫,突然就看到了红菱从地上摸索着往回爬到了雷擎天的身边。

萱萱先暂时放下了心头迟疑的决定,轻轻地在大雨的掩饰下,谨慎地前进。

在接近地面上爬行的红菱时,萱萱同时快速地思考后,觉得还是暂时别动手的好。

现在的红菱,被日瓶书生折腾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对她归萱萱已经没有了威胁。

这么一个废人,现在杀了她并不能增加甚么好处,反而是暂时留她不死,说不定还能造成更多的混乱……

果然在雨雾水声的掩护中,萱萱掩近到了不足十丈,倒在地上的一棵大树身后时,心神激动的红菱并没有注意到……

红菱一手握着草偶,爬到了雷擎天的身旁,拾起了原先掉落在地的宝剑,转身时停了下来,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凝视着倒在地上的雷擎天,也不晓得是在对着自己,亦或是对着雷擎天喃喃说道:“雷师叔,虽然你已毁我元贞,但显然是受人阴法所害,受难之后,只能无语问天……只是红菱实在已经没有办法再面对你了……等我寻出幕后施法的凶手报仇之后,再也不见任何人,从此与真人界告别……”

红菱的话一说完,将剑咬在齿间,便在滂沱的大雨中,一寸一寸地往远方缓爬而去。

她纤细的身形,趴伏于泥泞的烂土之间,每一攀爬,都是令人心疼的酸楚,哗啦哗啦的雨势,更加使得她原本灿亮的生涯,自此进入痛苦的心境折磨中,绵延无尽。

就像这没完没了的雨势一般……

红菱初受惨难,不但心神激动,而且气机未复,没有发现到不远的一棵倾树之后,隐藏着一张讥嘲冷笑的睑容。

不过也因为红菱的这一疏神,让斩草除根的杀心浮起的萱萱,决定还是留下红菱这个残破的废物,发挥一下她最后的价值,因此而躲过了一劫。

红菱心中虽然又绞又痛,爬行之间,泪水不停地混合著从上方不断打下的雨线,落于混浊污秽的地上,溅得已是脏染不堪的躯体,更加让人不忍卒睹,怛是她爬行的动作却是如此麻木而又坚定,就好像是一个失去了感觉的躯壳……

萱萱非常仔细地,在雷擎天倒卧的位置附近,搜寻了起来。

红菱的行动不便,能够找的范围有限,因此在偶然见到代表自己的草偶后,并没有再见到甚么其他的东西。

但是即便如此,对于早就知道有些甚么东西的萱萱来说,要在这么个如倾盆般的雨势中,和烟气四漫的环境下,找到特定的东西,实在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只是萱萱的眼神锐利,心思又细,在寻找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在距离雷擎天十丈左右,一滩低洼积水之中,见到了微露一角的黄符,因而发现了另外一个代表雷擎天的草偶。

除了这个萱萱找着的草偶之外,她还意外地寻到一支银白中微泛着淡黑,长约只有一指,很小的银哨。

萱萱从和邪不死派开始打交道起,其实就一直非常有心地注意着他们的役尸*。

因此她一看到这个小银哨,就知道这个正是邪不死派控制金尸的法器。

以前在她提出想借重邪不死派定尸制魂控摄术法,用在慈玉身上时,就曾经听右引尸护法拿出此哨说明过:除了法偶法钉之外,要让这种暗算手段用在生人身上,还得借助这个小小“金冥哨”的力量。

此哨在邪不死派共有十五支,一金二银十二铜。和该派的“金冥法水”与“金冥缕带”,合称镇派的“金冥三宝”。

除了十二位职司控制“十二金尸”的役尸使者身上带着的是十二支“金冥铜哨”之外,右引尸和左司簿身上带着的正是这两支银哨,而唯一的金哨则是在邪不死派的宗主不死尸王身上。

邪不死派以“十二金尸”闻名,因此右引尸在说明时,其实这些都已经算是真人界很多人都知道的事,算不得甚么秘密。

只是这种讯息,被深沉而又有心的萱萱听在耳里,很自然地就特别注意。

也正因为这样,萱萱一看到这个小小的银哨,立刻就认出正是右引尸护法的“金冥银哨”。

萱萱一直都在想用甚么比较稳当的办法,来对付慈玉,有了这个银哨,慈玉就很难发挥她那怪异的影响力了。

因为按照右引尸之前的说法,体内完全神魂己失的金尸,显然根本就不受慈玉那奇异魅力的左右,因此用这玩意儿来对付她,该是最适合的了……

萱萱并不知道自己为甚么就能不受慈玉那种魅力影响,但是除了她之外,大多数的人,都或多或少地被她那种几乎是完全隐于无形的牵动所引带,造成了萱萱想撇清自己,暗算慈玉的几次想法,都遇到了不少困扰。

有了这个银哨,说不定就能真正达到她想除去慈玉的目的。

萱萱在心喜之余,同时也开始怀疑右引尸护法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显然右引尸和日瓶,在办完事之后,发生了一些变化。

也许是遇到了强敌,也许是他们自己发生了内哄,但是不管怎么样,能够让右引尸连“金冥银哨”都顾不得捡回去,这个变故必定是非同小可的。

这个可能得在日后再来仔细探究了。

不过现在,萱萱本来想将雷擎天灭口的计划,因为红菱竟然看出了后面有人暗算,而就这么样地放过了雷擎天,使得萱萱不得不改变她原本的想法。

雷擎天最后还是非死不可,只不过在他死前,必须要能够将他奸污了红菱的讯息,传给一个甚么外人,让裂天剑皇可以获知,这样才能够激起裂天剑宗对天池仙宗的仇视。

萱萱现在既然已经弄到了邪不死派的“金冥银哨”,就可以针对慈玉和雷擎天,好好布置一番,所以现在并不适合让雷擎天就这么毫无作用地死了。

因此萱萱在考虑了许久之后,终于将“金冥银哨”和草偶收好,伸手抓住了雷擎天的头发,另外也将他的雷剑拾起,运展身形,顷刻间便消失在蒙蒙的雨势之中。

战具宗身着“铁蜘蛛装”,“七器宗匠”中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在轰开了以身躯阻在洞口的三眼狻猊之后,终于在“吱吱哑哑”的机臂铁腿动作下,跨入了大家都以为应该藏着蛟魔“奈何珠”的洞内……

无烟火的烧灼声,哔哔剥剥地猛响着……

之前他们在布起“无烟火网”时,就很精准地计算过,因此无烟火的蔓延情形,立即就将忠心耿耿的三眼狻猊活活烧成了烟灰,但是却没有波及渗入洞内多远。

因此当三人驾着铁蜘蛛跨入洞中之后,外面呼哩呼啦狂烧的火光,立刻就映照得这个深度大概只有十几丈的裂洞一片通明。

这个山洞的洞壁,都是斜拉出一条一条的石痕,颜色青黑,布满绿藓,一看就知道,这个裂洞应该就是之前刑无肉宗主所推断的,乃是由山底拉裂而成的裂缝而已。

这个裂洞里,不但没有大家想像中那般,存放着甚么蛟头魔人的宝物,说得更实在一点,根本连一块大些的石头都没有!

可是这种出人意外的情形,并没有引起入洞的四人多少注意。

因为四器宗匠一进到洞内,就让里面一种令人难以想像的异象所吸引,满心的骇然早已无暇去注意洞中的其他环境……

原本被三眼狻猊叼了进来,那个被断劈得差点裂成两半的蛟头,竟然在这时候浮停在半空中,蛟头脑门上开裂的伤口,和项下的断处,正泛起了一片又一片密密麻麻的紫红色线条,就像是正在修补甚么东西那般地发出“滋里滋啦”的异响……

而在这个恐怖蛟头浮移的下方,正从颈处拉出了一团长形的光团,不停劈哩叭啦地闪爆着,同时从亮烁不停的光影中,隐隐由烈光聚组着一个人体的形状……

这个蛟头下人体的光形,在瞬暗的那一刹那,竟然还可以看得出白色的骨骼正在成形,而在那骨干上还快速地攀附着一条条红红白白的肉丝,和密密窜生的蓝红血管……

胀缩不停的血管,在每一收缩下,都滋滋滋地从末端挤出更多的管络,紧紧地嵌于骨肉之间……

这种诡异至极的景象,已经是足以让入洞的四人,看得目瞪口呆的了。

但是真正使得三人心中泛起惊骇感觉的最主要原因,却是那个浮上沉下的蛟头,那一双凶厉的三角蛟眼,竟然透放出烈亮的紫红光芒,狠毒地盯视着心惊胆颤的四人……

从那令人惊跳的怨毒眼神中,四人突然从心中感受到一种宛如有人在他们耳边说话的意念……

“三眼儿为护我残尸,拼死不退,竟就这样地被你们这些邪宗放火活活烧成灰烬……等我重新驻形定体,誓必追杀屠尽你们所有邪宗……一个不留!”

四人虽然并没有看到蛟头真的开口说话,但是钻进四人脑海里这种狠毒至极的语音,却是那么样的清楚。

尤其这段话意的决绝,其中所传达出来的那种凶残与狠辣,虽然只是这么一小段话,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让四人完全感受到那种绝厉杀气!

四人直接承受着正在复生,蛟头魔人的这种宛如起誓般的宣示,直透入骨的凶厉,让四人只觉得骨中一片森冷,忍不住就同时倒退一步,彼此互望一眼,随即就又同时转身,心惶意乱地外奔而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