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种胎之前(1 / 2)

龙魔传说 看不见的我 22203 字 2019-09-25

 听紫柔的口气,显然她即将要说的,必然是派里从来没有其他人知道的秘辛。

艳嫣被紫柔这么一说,便忘了想和云梦争辩,安静下来等紫柔说话。

紫柔双眸透露着奇异之光,语音轻细温柔地道:“本来我耗费了近三十年时间,想从宗主神晶中找出师父所述之‘阴阳飞龙种胎*’,但错路即福路,我惮精竭虑,反而找到了‘紫阳赤阴真诀’和其他本派历代祖师之十数种秘法。虽说这收获对本派之影响,可说是无与伦比,而且那时即便师父再生,也不会比我更明白本派所有秘诀,与彼此的关连作用。因为此番闭关,除了本派重心修练,由本来之‘阴阳真气’转成‘紫阳赤阴真气’之外,我自己个人修练,也是大有进展。想来这样结果与成就,当不会输给种胎诀要。而其他十几种秘法,更让本派秘技有了另一层提升,我相信透过这些,当能再转本派‘旁门’特性而入‘正宗’之列。但即使如此,初时目的未达,总是心中有憾。而为求神秘能解,三十年聚意凝气,探测晶体,对我而言实已至极限,不能再进了。正当我费尽心力,仍再无所获后,本来已经准备放弃探索而出关的,却不料……”

紫柔回眼望着三位屏气聆听的师妹,微笑道:“你们既非宗主,想来不大明白宗主神晶作用。但不管你们知道与否,我在此说明一些,让你们了解。”

云梦突然插口道:“大姊,事若关乎宗主,小妹们也许不应有所了解。”

话一说完,玄霜艳嫣显然被其提醒,脸上神色立即露出同感。

紫柔淡淡一笑:“放心吧,既然我会说,那便是与该保秘的宗主忌讳无关。而且我们姊妹们身虽有异,心却如一,这些东西说出来,你们也是可以对师门的神晶多些了解,对以后一定是有些益处的。”

云梦点了点臻首,道:“既然大姊这么说,那我们便放心了。”

紫柔看了看三个师妹,举手缓缓从粉嫩的颈项下面拉出了一个晶亮的东西,云梦三人一看到,立刻肃手静立,显然对她们三个人而言,紫柔现在拉出的东西是对她们有非常大影响力量的。

那是一个非常明亮通透,放射着淡淡金色的金水晶,晶体是精巧的立体菱形,长度与大小和一整截大姆指接近,在菱形晶体的上方镶嵌着二十四个彩色的碎钻,闪耀着七彩而又不会太炫丽的光芒。

这个菱形的水晶其实看起来虽然名贵,但是说实话并不是那么令人觉得举世难求,顶多也只是一件很明贵的水晶罢了。不过再仔细一点地去观察,金水晶的晶体中间,其实有着一团凝结得非常清楚的彩色光点。而且那个光点的周围还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细细的烟气缭绕,好像那个光点一直不断地向着四面八方散发着光烟,令人感到非常地奇异。从这一点,才看得出这个小小的金水晶,是有一点特别的。

紫柔纤纤的细手勾着金水晶上头的细金链,让金水晶在下方轻轻晃动着,又继续说明:“宗主神晶我相信你们都见过,但是对于它的特别性,我想你们还是不大清楚的。我第一次从师父手里接过这个水晶时,实在也不知道这个宗主神晶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后来才明白,这个水晶看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如果在一定的程序下,持诵特定的真言,再依特定的顺序,将体内的真气与意念引入,将会发现另一种时空转移的现象。我们人的意念便能进入到这个特别的水晶之中。”

艳嫣听得极有兴趣,忍不住问道:“进入宗主神晶之中?那是什么感觉?”

紫柔笑一笑,回答道:“那种感觉其实很难形容,倒是有点像是把手伸进许多个不一样的黑格箱子一样,你虽然看不到,但是那些分开的黑格箱子你确是感觉可以非常确定的。”

云梦在一旁接口道:“难道宗主神晶其实引入意念后感觉是像一座迷宫吗?”

紫柔用赞许的眼光望了云梦一眼:“是的,几千年来,每一个宗主,其实都有把一些个人修练的心得与秘诀,在神主神晶中记录着,所以说得简单一点,这个小小的宗主神晶,其实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记录器。”

艳嫣听了,不由自主地用她溜溜的媚眼,往大师姊手指勾着的“宗主神晶”猛瞧,实在有点不大能想像这么一个小小的金水晶,竟然存放着从“阴阳宗”到“阴阳和合派”历代宗主的修练心得与密诀。她看了又看,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姊,如果照你这么说,以前的宗主们岂不是每个都应该比前一个强吗?为什么我们派内有许多密法,反而就这样消失了?”

紫柔还没回答,玄霜已经透过她那淡淡而且清冷的语音说:“小妹,刚才二姊也说了,其实宗主神晶的内部,便宛似一座大迷宫,显然并不是想要获得那一任宗主的修练秘诀,便能获得的……这也许与因缘有关吧……”

紫柔点了点头:“三妹说得没错,别看神晶只不过姆指般大小,一旦意念随真气引入之后,其中之大实在是超乎你的想像的,这似乎与神晶的结构体有点关系。其中的详细关连,大姊也不大清楚,不过一旦有了这种感觉,你们就会更明白佛家说‘须弥可以纳于芥子’,实在是非常实际而又深奥的禅理。”她停了停,休息一下又接着说道:“也正因为这个神晶迷宫实在是极为庞大而又复杂,所以师父才会花了十年,而我更花费了三十年的闭关时间,方能有这么一点成果。每一个宗主都知道,在神晶中意游是必须非常小心的,因为一不留意,意念便会在神晶所形成的迷宫中认错路,如果这种事发生,意念无法从神晶中找到出路,意识必然会被困在神晶之中,无法出去,此种状况更是非走火入魔所能比拟的……”

云梦听得恍然大悟:“难怪对于违反门规的门徒,可以将其魂魄锁入神晶之中了。”

紫柔微笑颔首道:“那次三十年的闭关后期,我已决定放弃寻找‘阴阳飞龙种胎诀要’了,也正因为那次在神晶之中过于深入,待到我想退出时,已经发现无法寻找到原来的气路回到神晶出口,不管我怎么在神晶的晶路里找,就是无法回到原来的地方,那时我的精神几乎秏尽,心想大概是命中注定得永远将魂魄留在神晶之中,直到元神尽灭为止……”

三个师妹听到大师姊这么说,虽然知道其实大师姊现在正好端端地在她们的面前说故事,还是忍不住脸上微微色变。

紫柔的语音幽幽远远的:“正在我放弃了寻找神晶出路时,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发生了……”

三个师妹齐声问道:“什么事?”

紫柔仍然带着温柔的微笑:“你们也许不知道,在神晶中探路,其实是看不见,听不见的,因为所有的感觉,全都是凭着意念所系着的那一丝真气的感应。照理说,在那样的状况下,我应该是听不见,也看不见,甚至是无法感觉到*与外界的声息的,但是那时却非常地不一样,我偏偏在那时就是看到了在迷乱的晶路前方,有一点清清楚楚的亮光,也听到了一个非常清楚的声音在叫我往那儿走。”

听到了大姊说在神晶中有另外的神秘,三个师妹的反应不一,但是原则却是一致:

云梦是问:“难道神晶里另外有人?”

玄霜是问:“难道神晶里真的有神?”

艳嫣则是问:“难道是鬼?”

紫柔有点啼笑皆非地望了艳嫣一眼,回答道:“什么神呀鬼的?其实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是确实,毕竟在神晶中探路,不像我们在山里探路,这么明白清楚,其实一切都是迷迷蒙蒙中的,都是一种淡淡的感觉而已。我有时想也许是我自己的错觉罢了。”

云梦紧接着问:“大姊后来有没有照着那个‘感觉’走?”

紫柔点点头:“在那种迷路的状况下,我当然是只有照着那个声音的话做,结果左拐右穿,我估计至少转了一两百转,那种复杂真是非我所能想像。”

艳嫣也紧接着问:“后来到了那里?”

紫柔继续说:“后来我就到了神晶的一个很特殊的空间里,找到了‘阴阳飞龙种胎*诀要’。然后在那诀要如电闪一般进入我的心头时,我的意识竟然已经到了神晶的外部,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我已经出定了。”

艳嫣听得有点迷糊:“这样说来,大姊,你到底是有前辈宗主的指点,才找到这个种胎诀要的,还是其实就是误打误撞找到的?”

紫柔宛尔一笑说道:“追根究底地来说,在还搞不清楚是有人指点还是我的幻觉的前提之下,我也似乎只能认为是我不小心误打误撞找到的喽!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把经过说给你们听,也许你们能琢磨琢磨是怎么回事……”

玄霜听了之后,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语气清楚而坚定:“我实在无法相信我们姊妹四人花费了几十年的心血,施行的‘阴阳飞龙种胎*’,竟然是大姊在神晶中误打误撞而领悟的……”

紫柔很肃然的说:“三妹,不管是有前面的那一位祖师指点,还是真的凑巧而得,想此法隐藏在神晶中那么隐密的地方,一定是非常特别的秘法,绝对不能等闲视之,或是轻忽以对的……”

玄霜脸上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之前失言之处。紫柔也温柔地朝她颔首,然后接着说道:“师门郑重地将这个*封在宗主神晶内的最里层,还是我阴错阳差地用错气路,才偶然被我给发现的,严格说来,历代的宗主祖师们还不一定有几个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哩!”

“真的吗?”艳嫣的兴趣又来了:“会不会是以前不知道那一代的宗主祖师,发现这个*一点儿也不灵,所以干脆把那一层的气路错乱,让后代的宗主们不再白费心血?”

“你这个丫头,”紫柔伸出白嫩的玉手,捏了捏艳嫣吹弹欲破的脸颊:“就是喜欢抬杠。”

“这个*应该是有用的,”云梦轻轻地在旁边说:“每次我依天星定位法找到准位,运来天阴冥气,逼阴血而与阴阳飞龙石交合之后,四四十六日之后,总是发现自己的功力大进。”

“这个不用二姊说,我也是知道的,不过那又怎么样?”艳嫣脸红扑扑的,艳光四射:“这又不一定是阴阳飞龙石的效用。”

“不,二姊说得对,”玄霜清冷的玉脸也难得地露出一抹红晕:“我曾经在我的北霜宫里,以天星定位法、从人位,坐地引天吸气诀,摄来天阴冥气,有益是有益,不过是不能与交合后的功力大增相比拟的。”

“咦?那么就是说……”艳嫣红潮尚未退,看着紫柔:“大师姊……”

“没错的,”紫柔接着笑道:“不管这个*到底能成不能,我们在这四十三年来,从阴阳飞龙石的地心精泉里是获得了不少好处,像大姊我,容貌一变再变,现在看起来才十*岁,反而倒像是你们的师妹哩!”

“嘻嘻……”艳嫣调皮地一笑:“小妹还以为大姊的功力越来越高,返老还童离成仙不远了,原来是洞里那个家伙作的怪……嘻嘻……”

“四妹,你说什么?”紫柔脸上有一种震惊的神色:“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大姊忽然变了脸色,艳嫣吓了一大跳,望着大师姊的模样,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大姊……您…您…别生气……”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位她最尊敬的大师姊:“小妹……的…话…不知…轻重……请…大姊…别见怪……”

紫柔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又伸手捏了捏她的嫩脸颊:“小丫头别这么紧张,大姊不是生你的气,是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才这么问你的……”

艳嫣惊魂甫定,拍了拍胸口,偷觑了大师姊一眼,才悄悄地道:“大姊真的不是生小妹的气?”语气里还透着不肯定,那种俏皮的样子,令人爱到心眼里。

紫柔温柔地环抱着艳嫣的香肩:“放心吧,你这个样子,谁能生你的气?”

旁边的玄霜淡淡地说道:“大姊为什么这么问呢?不只是四妹,我和二姊也吓了一跳呢?”她的语气清冷如故,但也带了一丝俏皮,令人感到这个美女虽然冷傲,但也令人心痒。

云梦轻轻伸手拍着玄霜的香肩,那只纤手白细淡明,就像是梦中伸出来的玉手一般,周围似乎还缭绕着若有若无云烟,宛似仙女身上的仙气一般。

紫柔环抱着艳嫣:“从你刚才说我的话里,大姊问你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你可是认为洞里的阴阳飞龙石是活的?”

艳嫣听到大师姊这么问,脸上的红潮再现,又不能不回答,只得说道:“嗯,嫣儿确实有这种感觉,每年这个时候,嫣儿总是会有一种与情郎见面恩爱的心情。”

紫柔紧接着问:“那么在交合之时呢?”

艳嫣嫩脸胀得通红:“嫣儿说出来,姊姊们可别笑话嫣儿。每当交合之时,嫣儿总会觉得胯下阴门内的那个阴阳飞龙石,就好像是活过来一般,不仅如此,它好像还会伸缩扭动,挑逗嫣儿呢。每次交合须满四千息,等到吐纳数满,嫣儿都被那家伙搞得两腿发软,浑身像虚了一般,嫣儿估计这一趟下来,少说也把阴精泄了几十次不止。这是嫣儿心里的实话,姊姊们可不许笑……”她话一说完,脸上的羞红已是映得更加艳色四溢,加上她低头羞抑,连冰山一般的美人及梦幻般的仙女都瞧得有些眼儿发直。

紫柔也好不容易从她惊心动魄的艳光中清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四妹你放心好了,你瞧瞧姊姊们的样子,那个像是在笑你?”

艳嫣在大师姊怀中偷眼一瞧,二姊三姊的眼光中都有一种古怪的神色。说不出是什么含意,不过令她安心一些的是,那绝非取笑或者是嘲弄。而安心之后接着浮起的,则是另一种好奇:姊姊们怎么这个样子?

只听到紫柔嫩嫩的声音:“三妹,看来你也是差不多了?”

冷如冰雪的玄霜,玉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两抹晕红,显现在她如雪一般白嫩的皮肤上,艳色立加三成:“大姊,玄霜更惨,每次交合之后,完全纯净的赤阴精气几乎被搅散一空,回北霜宫后总有好几天直不起腰来,全身佣懒至极,玄霜想,在交合时大泄数十次恐怕也是只多不少了。”

那抹在她冷如冰霜的雪颊上少见的嫣红,特别显眼夺目,让人浑然忘了她高高在上,孤傲不群的气质,只觉得特别艳丽动人。

艳嫣望着她的三姊,竟是有点痴了:“天啊,三姊,你这个样子真是美极了,艳极了,那里像冰霜?在你这样的艳色之下,所有的人,就是冰霜也可以当成绵被来盖的。”

紫柔望着她三妹粉颊的红霞,整个人流动着惊人的美艳,叹了口气:“玄霜你可还是冷着点好,像你这个样子,谁受得了?”

玄霜颊上的红晕更盛:“大姊,你也来取笑玄霜?”

紫柔转向如梦如幻的云梦:“二妹,你呢?”

云梦如烟如雾的感觉就在她大师姊见问下淡化了许多,艳嫣与玄霜只见淡烟中渐渐露出一个羞红着脸的美少女,朦胧的美眸中充满了幸福与回忆,这一幕景象不但是艳嫣与玄霜没见过,就连她们的大师姐今天也是头一遭见到。

那种美态已非笔墨所能形容,全部都被囊括在云梦那一双可以溶化钢铁的美眸之中。那一双可以倾诉大海情意的美丽的蓝色眸子里。

“喔!原来二姊的眼眸是那么美丽的蓝色?”艳嫣痴痴地喃喃自语着:“那么的蓝,就算大海也没有那么深的缠绵。”

冰雪的玄霜叹了口气:“谁若是要娶二姊,我必定会把他给杀了!毫不犹疑!”

云梦的容貌身材,今天第一次清晰地在师姊妹们的眼前出现。

她垂着头:“每次与他交合,我总是忍不住要尽泄将近百次而后已……”

她的语音虽然轻,不过听在其他三姝的耳里却直入心坎,勾起她们每个人心中最旖旎的回忆,那个风流得令她们腰酸的回忆。

周围立刻陷入了一种粉红色而又美丽无比气氛当中。

四周没有人敢出声,生怕任何一个声响,会打破这种非语言的美感……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种如梦一般的感觉里。

这一次,云梦轻轻地,把梦幻的外衣将所有的人都包融进她那一个唯美、又激情的粉红色梦幻里。

每个人都沉醉在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轻轻的风吹过,拂在四个人的脸上,这是令人感觉到无比清爽的东南风,在那淡淡的味道里,似乎可以感觉得到这阵风长久以来,旅行经过了多少地方,看过了多少的人间故事。

每个被这阵清风吹拂的人,都会抬起头,朝着风来的方向,深深地吸一口气,体会它所散发的清清凉意,感觉它所带来的生命欢喜……

不过,这里的四个人,对于这阵令人振奋的清风,却完全没有反映,完全不理不睬。

清风若有精灵,一定也会好奇的现身,问问她们这四个宛似泥塑木雕的俏女郎:到底是什么让她们这么如痴如醉?

然后他就会知道,那是一段粉红色的旖旎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

大师姊紫柔第一个惊醒,她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觉得自己就像在作着美梦的时候,一把被人给推醒一样。

她回眸一看,三姝仍然痴痴地怔立着……

紫柔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那种深沉的害怕,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个巨石,引起了令人惊骇的波涛……

三姝被她们大师姊这种深沉恐惧的叹气声所惊,瞿然而醒。

“咦?”艳嫣看了看师姊们:“咱们是怎么啦?”

玄霜心头一惊,定心聚集精气,恢复了清冷。

云梦那种如烟缭绕的感觉也已经再次涌现。

“二姊,”艳嫣敬服地说:“你的梦罗纱不是已被大肚如来给收去了吗?刚才你的‘牵梦引幻’比施用梦罗纱时的威力还要来得大。这是怎么一回事?”

紫柔也转头面向已经恢复常态的云梦:“二妹,你已经明白了吗?”

云梦的声音就像在虚无飘渺中传来:“是的,大姊,云梦现在已经明白了。”

艳嫣听了她二姊的声音,吃了一惊:“咦?二姊,你的功力怎么在这片刻之间,又有了大进?”

紫柔的声音代替她二妹回答:“傻丫头,你默察一下辰光,这可不是片刻之间哩。”

艳嫣狐疑地闭上眼,以内气默察体内的乾坤运行,忍不住大吃一惊:“咦?怎么这么一下子,两个时辰就过了?”

此时传来了一声冰冷得可以令人牙颤齿酸的叹息:“大姊,这会儿连我也明白了。”

紫柔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了忧色。

艳嫣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想了想,生气地说:“姊姊们,你们到底打些什么哑谜?难道大家都皈依了正法眼藏,不立文字的‘心禅宗’不成?”说完她还嘟起了鲜嫩的双唇,赌气地瞪着她的三个师姊。

紫柔温柔地拍着艳嫣的双肩:“慢慢来,姊姊们会告诉你的,别生气……”

她的语调和平柔顺,就像一个纯洁的小女孩在对着她的女偶娃娃说话一般,那么纯净,却又那么全心全意……

艳嫣只觉得一肚子的气突然间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心上流动着一阵好窝心的感觉,只知道大师姊好关心、好关心她……忍不住扑在紫柔的怀里,两行清泪簌簌地流下来,顺着白里透红的香腮往下淌:“大姊,我好难过,我好恨自己笨,每次三位姊姊都能明白的事,总是只有我不明白。我真是辜负了姊姊们的期望,我真是没有用……”

云梦与玄霜矍然对望了一眼,尚幸大姊的“返朴归真”功深力厚,在无意中引出艳嫣的心里话,不然这种自责心魔一旦成形,势必大大地影响她以后的仙业成就。

紫柔一手环抱着艳嫣,一手轻抚着她的天灵,口中轻轻念诵照性真言,艳嫣两眼发直,怔怔地看着紫柔的秀唇,听着紫柔的真言……

云梦与玄霜静立两侧,不敢打扰,只是警觉地守卫在旁。

紫柔以一口真气诵念真言,音声贯入艳嫣双耳重穴,同时手上运起返朴通心*,以意领意,消化艳嫣心魔阴障,足足绕心脉五五二十五周天,最后在她娇叱一声:“嫣儿嫣儿,你还不返回自我吗?”

五只秀指握拳,内化赤阴气,外裹紫阳劲,紫光从她指间外露,而内中可以见到一团红气滚动,若隐若现,等到红气越滚越快,紫光越来越旺,她的玉手宛似握着一个内红外紫的光球,最后令人目眩……

气动成啸,尖泣如椎……

“嫣儿回来吧……”

一拳击向艳嫣天灵……

嗤地一声,紫光红气,尽入艳嫣天灵之内。

“噫……”艳嫣两只眼睛突然回神,整个人好似醍醐灌顶,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大姊,我觉得好舒服哟……”

紫柔左手揽着艳嫣,右手背在身后:“大姊知道……大姊知道……”

在紫柔怀中的艳嫣看不到她大师姊背在身后的右手,但是原本在一旁守护的玄霜,却清楚地看到大师姊原本礼润如玉的白嫩右手,就在这一瞬间整个萎缩,只剩下一只枯瘦如柴…不,枯瘦如柴还不足以形容,那简直是一只白骷髅的鬼手……乍看之下,骇人已极,玄霜几乎惊叫出声。

她现在终于知道大师姊的手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模样了。她那只白润纤细的右手,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血肉已经被她大师姊的真气震动激发,全部化为紫阳赤阴精气,在那一拳之下从艳嫣的天灵穴全数贯入。

玄霜更知道这股至精至纯的紫阳赤阴精气,不但可以将艳嫣的心魔阴障全数扫净,更至少可以增加她勤修苦练三十年的道行。

玄霜清清楚楚地明白艳嫣现在的感觉。因为在三十年前,她就是现在的艳嫣……

难怪三十年前,大师姐连续五年,长袖掩掌,不曾放下。她还以为大师姊是在修练某一种至秘的秘艺,甚至她还曾私底下问过二姊。而二姊只是如梦幻般笑笑,回答她说,也许二三十年后,她自然就明白了。

是的,她现在明白了。

在三十年后的今天。

玄霜望着大师姊背在后面那只枯瘦恐怖的鬼手,心里只觉得想哭……

“大姊……”玄霜冷清的语音现在充满了感动……

“好了,好了,明白就好……别这么孩子气……”大师姊虽然左手仍然揽着艳嫣,话也好像是对着她说,不过玄霜心里明白,这话至少有一半是对着她说的。她回眼看了二师姊,云梦正走过来,轻轻揽着她的香肩:“大师姊的苦心,你现在知道了?”

玄霜点点头,眼泪又差点滴了下来,赶紧以纤指指尖轻拭,回眸一看云梦,在朦胧中,她似乎也见到二师姊的澄蓝眼眸中漾着一汪弧光,只见她轻启樱唇:“大师姊太辛苦了!我们姊妹要替她分点劳。”

玄霜点点头。

紫柔揽着艳嫣走来:“你知道大姊方才为什么叹气?”

艳嫣自然而又毫不介意地摇摇头:“大姊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能不能告诉艳嫣,让艳嫣也想想办法?”

紫柔看着艳嫣的反应,安心地笑笑:“这个当然可以,不过也不用太去多虑,一切都顺缘而行吧!”

紫柔看了看云梦与玄霜:“小嫣儿,你原先听到了玄霜及云梦的声音,有没有什么发现?你自己默察内气的时候,又有什么发现?”

艳嫣毫不犹豫地回答:“二姊及三姊的声音听来,功力都有了大进,而嫣儿默察内气时,也发现功力更进了一层,依嫣儿估计,这一层进步,大概至少需要嫣儿十年的苦修。”

“嗯!”紫柔点点头,对她笑了笑:“你说得没错,估算得也很准……”

“四妹,”云梦的声音又是飘忽不定了:“你想一想,这是什么缘故?仔细地想一想?为什么二姊我的‘牵梦引幻’境界突然提升?可别想拧了,认为这是我‘牵梦引幻’的功效所致哩。须知这还是果而不是因。若我以这时的功力来施展梦罗纱,虽不敢说能胜那个大肚和尚,不过他要想这么轻易地用须弥芥子钵把二姊的宝物收去,恐怕就没这么样简单了。”

艳嫣皱着秀眉,看来说不出的柔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哩?……”她灵动的眼珠子转呀转的,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

其余三姝都含着温柔的微笑望着她。

“嫣儿知道了。”她兴奋地望着大家:“这一切都是在这里才发生的,也只有这里,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三位师姊鼓励地望着她,她接着又说:“我嫣儿和二姊三姊的失常,也是在这里,所以……这只有一个共同点……”

她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古洞的深处……

内心里有一股温暖而又渴望的感觉传来……

“天呀!”艳嫣抽了一口气:“是他!”

“没错!是他,”玄霜的心上也像有人在拉扯着她进洞去似的,她彷佛看到有一个人形在古洞门口招手,似乎在说,是呀,就是我呀,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快进来吧。她摇了摇头,好像这样就能去掉这种幻象:“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我们都是修练有成的半仙之体,对他却是几乎完全失去抗力……这……真是……不可想像的事……”

云梦的声音又如梦般地飘来:“三妹四妹,我们虽然是身属‘阴阳和合派’,一般人也称我们是阴阳和合四仙姝,然而我们姊妹四人为了能够吸引纯阳龙气,集结成胎,都是从处女就开始修练纯阴气种,然后再依紫阳赤阴口诀让真气成形,再加上精熟‘奼女锁阳术’,虽然说我们都是在‘阴阳飞龙种胎’*里,才把我们的身子破给洞里的阴阳飞龙石,不过为了符合‘奼女锁阳术’里‘体交形交意不摇’的境界,通过七十二项修持的‘意马’难关,什么场面没有遇到过?别说在那些他们所谓的‘正道’里,大部份以纯阴完璧修练入门的女仙子,控制心旌远远比我们不上,就连‘邪道’里的专修‘吸阳夺阴’的邪真们,要讲到这方面的心意控制,我们‘阴阳和合派’也是执牛耳的顶尖宗派。你们再想想,连我们这种精擅阴阳和合之道的修练者,都落到这种地步,如果龙胎真的出世,那么有谁能制?”

云梦的声音没有停:“今天我们都还没进洞,但是你可以发现他的威力已经伸到这里,而且在我们身上发生作用了……嫣儿,二姊我只不过想到以前与他交合的情形,就已经完全不能自制,弹指两个时辰如梦即逝,你说如果是大姊陷入了这样的情形,那又会耗去多少时辰?而我们醒来又能预测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姊的声音在这时传来:“嫣儿,最重要的一点,就如你所说,历代宗主祖师既然没有一人练过这个‘阴阳飞龙种胎*’,那么,你说,有人能告诉你或者是我,这个‘龙胎’,是不是人呢?”

大姊的话语,就像一个焦雷般,打在其余三姝的的耳边,震得她们几乎站不住脚。

艳嫣失声道:“大姊,我们姊妹遵照秘法,以纯阴处子之身,修练以和合为基础的先天真气,更以天星定位,引来天阴冥气,所有的作为,历四十三年,只是希望‘龙胎’能成。怎么说这个‘龙胎’不是人呢?”

紫柔叹了一口气:“四妹,这个*,以前没有人修练过,这些技术,都是以前某位才气纵横的祖师宗主,在达到‘浑沌感应’的神通中时,与‘浑沌元气’相通所悟。至于‘龙胎’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真的有效,在那位祖师宗主而言,可实在是完全没有办法预测的……”紫柔回顾了三个师妹:“所以,这个*虽然存于宗主神晶里超过五百年以上,但是一直到宗主之位传到我紫柔时,从未有人曾经实行过这个*的,更没有人能肯定这个‘龙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艳嫣只觉得一阵心悸……

玄霜只觉得那洞口的人形,越来越不成人形……

紫柔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们现在应该知道,即使脱离人间及真人间的三十三重天外天,为什么也会打破万年的禁忌与传统,派人来询及我们这档子事了吧?”

阴阳和合四仙姝彼此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大家都忽然间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紫柔长叹一声:“我紫柔仙子枉称阴阳和合四仙姝之首,如今成事在即,却突然发现我领着三位妹子,现在已经成了骑虎难下之局,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该做不该做?唉……”

云梦在飘渺中传来微微颤抖的声音:“大姊,我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如果我们这番仍然依法‘种胎’,龙胎必然能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