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太妃自认为看得透冯霁雯的脾性,可冯霁雯对她的了解,却也比常人来得细致入微许多。』
冯霁雯深知太妃惜字如金,从不说无用之言。
“您怎么忽然问起云南战况来了?”
“……”
况太妃微微动了动眼角,遂平静道:“我亦是大清子民,不过是忧国忧民罢了。”
呃?
忧国忧民。
冯霁雯觉得这个回答十分违和。
但确实也是令人说不出什么不对来的……
只是脑海里那种似乎遗漏了什么的奇怪感又忽而冒了出来。
这种莫名其妙的思绪,从当初况太妃对她道‘不曾听闻过青争此名’之时的异样开始,就一直存留在她的脑海里,不时总会忽然冒出来。
祖父口中的青争,傅恒夫人口中的青争,还有太妃不愿提及的青争……究竟有着什么关连?
冯霁雯心下难解。
“起风变天了。”
站在堂外廊下的小仙说道。
小茶仰面看着起了灰云的天空,伸手往廊外接了接,道:“该不是要落雨吧?”
山路难行,在回城之前,可千万别下大雨才好。
冷风乍起,小仙不由打了个寒噤,抱紧了双臂。
雨倒是没下,只是午饭这边刚摆好,外头便飘起了细碎的雪粒子。
听到小茶道是下雪了,冯霁雯赶忙出来看。
外头风大,站在廊下就能感到有冰冰凉凉的东西飘到脸上来。
向来稀罕这玩意儿的冯霁雯自是十分惊喜。
一顿饭都没能好好吃,央着太妃敞了一扇窗,一面嚼饭一面乐滋滋地看着窗外的飘雪。
“这雪粒子倒比清炒冬笋还要下饭些。”太妃面无表情地吐槽了一句。
她果真是不懂小姑娘们眼中的风花雪月。
在她眼中,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哪里能比得上年轻时的一斛螺子黛来得让人欢喜啊。
因怕雪越积越多,山路打滑难行,故而一用罢午饭,况太妃便催了冯霁雯回城。
冯霁雯又在她跟前磨叽了小半时辰,方才带着两个丫鬟离去。
临走前,太妃又让玉嬷嬷给她取来了几盒外头买不到的上好脂粉,大意又与她道:女子不该只为悦己者容,即便夫君不在身边,也不当就此灰头土脸地自甘堕落。
冯霁雯不解自己拾掇得体体面面的,怎么就自甘堕落了。
但思及太妃的要求之高,遂也释怀了。
马车离了静云庵,冯霁雯一路上是也没少掀开车帘往外瞧,虽是风寒刺骨,但也难挡兴致勃勃。
这种好兴致,一直持续到进城之后,马车忽然遭人拦下――
听得纪叔出声,冯霁雯便命小茶撩起了车帘。
待瞧见拦在车前之人是谁,冯霁雯不由一愣。
却也没有太多意外。
此处虽是巷口,并不招人注目,但出了巷子便是街市,京城之中这般无礼又大胆之人,颠来倒去也就这么几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