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个,究竟要如何才能扳倒袁守侗这棵大树?
现在的年轻人办起事来会不会有点太乐观了……
冯英廉觉得这情形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麻烦许多。』
偏生又听和|继续讲道:“有袁守侗在,刑部中人对我皆是表面顺从,实则暗下多有掣肘。我能查出借兵一事,还是靠得使计引开了袁守侗的注意,加之有京衙相助,方才得以顺利查明真相――而此时,只怕袁守侗已有察觉了。”
老爷子听罢已是满脸愁容。
孙婿这案子查的不容易,他体谅。
可也就是说如今根本没有能力再去搜找证据不说,还很有可能已经被袁守侗被盯上了?
若金简再知晓个一星半点,这下不是双面树敌吗?
可查到这个地步,想要收手为时已晚。
眼下仿佛已被逼入了一个死胡同里,说是进退两难也不为过。
可打眼一瞅和|却半分愁容也无。
冯英廉不及去问,已听得孙女在他前头抢先开了口――
“爷接下来有何对策?”冯霁雯看着和|问道。
他如此焦心于和琳之事,倘若当真对当下形势没有半点应对之策的话,绝不可能做得到如此轻松。
有些东西她想不到,祖父亦想不到,却不代表和|也想不到。
他最擅长的,便是想别人所不敢想――
……
天色将晚之际,阴云逐渐散开,反倒有了转晴的迹象。
金简从兵部回到家中,前脚刚踏入正院,就见管家捧着一摞账簿带着两个下人自院内行出。
“奴才给老爷请安。”管家一手托着账簿,一手打了个千儿,躬身行礼。
金简看了一眼他手上托着的账簿,最上头那册之上赫然是‘聘单’二字,神色不明地冷哼了一声。
金家长子金亦风即将便要迎娶汪士英之女,管家今日前来,显是跟金夫人尤氏确认下聘的礼单来了。
“夫人定了多少抬?”金简问道。
“回老爷,暂定了六十六抬。”
六十六抬?
金简皱眉。
他这夫人当真糊涂。
溺爱长子,只顾想要将亲事办的体面风光些,却不知眼下的时机根本不适宜大肆操办喜事。
他在团河行宫圣驾遭刺一案中有着失察的罪名在,皇上虽还未治罪,但已几番严饬,如今若再大操大办地给儿子冲喜,那不是作死吗?
还好他问了这么一句,若不然真依着她的意思来,指不定又要惹出一堆麻烦来。
“统统减半。”想到汪士英那张嘴脸,金简冷笑着道:“冲个喜而已,何至于如此铺张。”
汪家的女儿用了什么手段,汪家自己应当清楚。
明媒正娶已是给足了他们面子,若还想样样都与官宦人家娶妻之礼相同,也不想想他们配不配得上。
管家听出金简声音里的不悦之意,也不敢多嘴去问,只垂恭敬地应了下来:“奴才这边回去修减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