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出嫁(上)(1 / 2)

金夫 非10 0 字 2022-11-27

 傅恒夫人。

年轻时曾有着满清第一美人的美誉。

嫁给位高权重的傅恒之后,育有四子两女,夫妻感情和睦,为京中夫妇楷模,一品诰命夫人头衔在身,确实是个极有福德之人。

若请得她来梳,无疑是一桩极有面子的事情。

而冯英廉找到的全福夫人,还真就是这位傅恒夫人。

冯霁雯得知后,很有几分诧异。

一来她跟福康安那些掰扯不清的过往还未来得及被人淡忘,作为母亲的傅恒夫人想来并不愿意同她有什么交集;二来她甚至只在袁枚夫人的生辰宴见过这位傅恒夫人一面,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根本称不上认识。

于是,她就怀疑自家祖父是否为了给她长面子,而在暗下使了什么‘手段’,才使得傅恒夫人勉强点了头答应为她梳。

冯英廉听完孙女含蓄的询问之后,一阵伤怀。

他没想到在孩子眼中,自己竟会是这种祖父。

虽然话说回来,类似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干过……

但这回,还真不是他主动找的傅恒府。

“早朝时听春和公提起的此事,乃是他主动询问的我梳之人可定好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与孙女详细地解释道:“说是傅恒夫人昨日与袁夫人还有王夫人小聚之时,谈起了此事,王夫人同袁夫人都有意替你梳,只是这二位夫人膝下无子……怕坏了你日后的福气,这才推举了傅恒夫人。”

冯霁雯愕然问道:“袁夫人与王夫人?”

袁夫人指的应当是袁枚先生的夫人,这倒没什么好吃惊的,到底祖父与袁先生为知交,袁夫人肯给个面子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王夫人,又是哪位?

她便向冯英廉问了一句。

“内阁学士王杰王大人的内眷。”

冯霁雯陡然想起那日在袁夫人的生辰宴上,那位在她动手打了章佳吉毓一巴掌后,出言为她解围的夫人。

这位后来同她说了几句话的夫人姓方,正是王杰之妻。

她没想到当日不过几句交谈。这位夫人竟有为她梳之意。

甚至还和袁夫人一起,说服了傅恒夫人。

冯霁雯心下感恩,将这位夫人牢牢记下。

不管怎么说,梳人一事。总算是落定下来了。

接下来的两日,冯霁雯依旧足不出户,在秦嫫和祖父的安排之下,准备着出嫁事宜,反复练习着成亲当日的诸多繁琐规矩章程。

偶尔偷得片刻闲暇。也不怎么去练字儿了,而是便抱着净雪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荡一荡秋千,享受着在英廉府中最后的安逸时光。

出嫁前一天。

紫云至早上过来,待到太阳落山才回去,陪了冯霁雯一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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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握着她的手笑答道:“那是自然――我没什么朋友,日后就指着你一个来跟我说话解闷儿呢。”

如今在外人眼中,她这一嫁算是下半生都毁了,对她避之还不及,如紫云这般真心实意不介意她夫家好坏的闺蜜,要往哪里找去?

投缘这种事情,本就极难得。

“那可说定了。”紫云再三握了她的手,又得了冯霁雯一阵点头,复才带着丫鬟离开了英廉府。

晚饭冯霁雯是与祖父和舒志一同用的。

饭桌上。冯英廉兴致大地喝了几杯酒。

为防明日误事,并未真的吃醉,却也有了几分迷糊。

微醺后的冯英廉看起来倒不如前些日子来的那么高兴乐呵了,反倒略有些伤感起来。还提了些冯霁雯幼时之事。

虽说孙女的亲事是他一手促成的,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真到了这一日,总归还是舍不得的。

冯霁雯心底不由也有些酸涩。

可她这种酸涩还未来得及经过过多酵,便见倚在圈椅中的老爷子眼皮打起了架,口中的话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近来忙里忙外累着了。眼下吃了点儿酒,难免犯困……

冯舒志复杂地看了祖父一眼。

冯霁雯则对下人吩咐道:“扶老太爷回去擦擦脸歇着吧,夜里记得留意着些,身边别少了端茶递水的。”

下人应下,扶着困的不行的冯英廉离了饭厅,留下两姐弟坐在原处面面相觑。

冯霁雯本做好了出嫁前夕会被老爷子唠叨一晚上,传授各种人生道理的准备,却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好好的人说醉就醉。

冯霁雯叹了口气。

时辰尚早,她正思忖着要不要回棠院找点时间做打打时间,却听一侧的冯舒志忽然问道:“长姐,你的腰伤痊愈了吗?”

冯霁雯闻言笑着答道:“已然无碍了,不必担心。”

偶尔还有点疼,但已不影响正常走路睡觉。

冯舒志闻言放心了些,口气却有几分愧疚,他低了低头说道:“那日去马场,我不该跟着永蕃他们跑那么远的。”

冯霁雯出事后,他之所以哭,有一半的原因便是因为自责。

她那么冒失的一个人,他怎么能不在一旁看着呢――这让责任心爆表的冯小弟十分后悔。

冯霁雯倒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想法。

这些时日小家伙不知在忙什么,成日都不怎么能见得着人影儿,而她备嫁的同时还要小心养伤,故也未去特意找过他,是以关于当日马场受伤之事,还是头一回在姐弟二人之间被提及。

见他不胜自责的模样,冯霁雯笑着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傻孩子。当日之事又非是你能提前预知到的,怎么轮也轮不到你来自责啊。”

冯舒志抿抿嘴,心里略略好受了一些。

结果又听冯霁雯补充道:“且不说你不在了,纵是你在。也帮不上什么忙的,没准儿还会被伤到。”

她这本是庆幸的话,结果落到冯舒志的耳中,就只听进去了前半句。

纵是他在。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有她这么安慰人的吗?

但别说,这话虽然不好听,可确实是句实话……

纵然当时他在,那种情况下,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他的骑射不过只学了个皮毛而已。

近来在冯霁雯各种巧妙的‘打击’之下。对自尊心三字已有了全新理解的冯小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释怀了……

冯舒志不复之前的敏|感自卑,且学会了从坏事上吸取教训。

“我日后会努力练好骑射,再不会让你在马场上受伤了。”他的口气听起来就像是保证。

冯霁雯闻言欣慰地点头。

虽然,她并不觉得他练好骑射与自己日后会不会在马场上受伤,这两者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具体的联系……

但孩子有这个心,总归是好的。

“你如今尚且有多重?”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