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湛听见动静，一看到奚云妆的动作，当下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了。

甚至都没有过去扶扶奚云妆，就那么傻看着奚云妆。

奚云妆咬着牙，身体动都不敢动一下，那种疼，是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反正，尖锐的，让人无助的承受。

不过，也就一阵的功夫，等奚云妆缓过神来之后，也就好了。

甚至奚云妆又能坐在椅子上，看书了。

等奚云妆没事之后，凤湛才敢过来。

他的手不由的放在奚云妆已经隆的很高的肚子上，“她动了”凤湛问的小心翼翼。

奚云妆白了凤湛一眼，随手将书仍在一旁，“你刚才傻了”放下了京城里的喧扰，奚云妆与凤湛，就好像是个普通的夫妻一样，开个玩笑，甚至奚云妆也学会了市井妇人的泼辣，没事也爱训凤湛两句。

这种平凡的感觉，凤湛只觉得很爱，很幸福。

“是啊”凤湛也不恼，应该说是已经习惯了，说着就坐在了奚云妆的旁边。

也幸好是在江南，若是在京城，这冬日里可是冷的很，肯定没有闲情在这里看书，冻也能将人冻的呆不住的。

奚云妆也习惯了凤湛这种脸皮厚的样子了，继续埋头看她的野史

嗯，越看越想看，她倒不知道，自己换有这种嗜好。

“快到查账的日子了吧”奚云妆看着看着，脑子却突然转到了商铺那边，从来了江南之后，凤湛就开始经营铺子。总是想着，有银子傍身，将来总不会一无所有吧。

对于凤湛这种执拗，奚云妆就只能无条件的配合。

“不去了，让下头人去。”凤湛根本想也不想的回答了，这天气冷了，该查账，然后准备过年的东西，以后的日子会忙碌一些。可现在，奚云妆说不定哪日就生了，他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这冬日里头，天过的很快，奚云妆只觉得看了一会儿的功夫，天就要暗了。

回到屋里没多会儿，就看到外头下起了雪，而且不小，江南一带下这么大的雪，还真少见。

“鲍神医今日恐怕回不来了。”奚云妆看着外头雪下的气势，估计这种天气路上也开始难走了。

自从奚云妆与凤湛来了江南之后，鲍神医没事也转悠了过来了，正好奚云妆动了胎气，他就呆在这里给奚云妆养胎，不过，鲍神医做闲云野鹤已经习惯了，基本上过几天都要出去转转，本来，奚云妆都要快生了，鲍神医是要赶快回来的。

原本，给送来的信说，今日都能到了。可谁知道，下了雪，估计一时也到不了了。

不过，江南的气候也真的是多变，明明那雪是大片大片的下了起来的，可到最后，慢慢的下的都是雨了，这样一来，这地上更粘了，不用想，肯定是回不来了。

用晚膳的时候，奚云妆还与凤湛拌嘴，两个人说着，奚云妆脸色一变，赶紧抱着肚子。

“怎么了”这次凤湛倒是没傻，赶紧站在了奚云妆的跟前。

奚云妆就抱着肚子，不敢说话，等着那痛劲过去之后，才缓过神来。

“我怕，今日得要生了，让稳婆过来吧。”奚云妆说话得时候，还是很平静的。

凤湛一听，又开始没主意了，怎么偏偏是今日，“让她等等不行吗”凤湛一急，这种天真的话也都问了出来。

奚云妆白了凤湛一眼，这种事还能等的吗，再说，奚云妆也就是怀疑，谁不知道能不能生呢，先叫着稳婆进来，问问再说。

稳婆是提前备下了，一个个都是非常有经验的，一共是请了六个稳婆，凤湛觉得，六六大顺嘛，请六个寓意好。

稳婆来了，其实也说不上身来，毕竟，生产这种事，一个人一个样的，有的人，从开始疼到生孩子，连半个时辰都用不了，有的人还得用好几天。谁知道奚云妆属于什么样得，不过，备下东西来，准是没错的。

奚云妆这个也真是奇怪，疼过之后，又不疼了

而外头的天又变了，原本下着雨的，因为入夜后，又开始下雪了。

凤湛心里头担心，赶紧让人去寻鲍神医。不过，就这样的天气，寻人也不是个容易的活。

到了半夜里，奚云妆是被痛醒的，一阵阵的疼，让她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凤湛本来就睡的浅，就听到奚云妆在里头抓墙的声音，凤湛机会是瞬间就清醒了，看着奚云妆因为疼痛而痛苦的表情，凤湛能做的，就是抓着奚云妆得手，不让奚云妆去抓墙，怕她伤到自己。

奚云妆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手不能抓墙，只能抓凤湛的手，那直接都陷入凤湛的手掌心里，凤湛因为紧张，是一点都觉不到疼。

“稳婆，快叫稳婆来”奚云妆疼了好一会儿，凤湛才反应过来，赶紧喊了起来。

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反正两人都穿着中衣，只要不露就行了，先人进来再说。

奚云妆疼的最厉害的时候，都直接喊了出来。

一看奚云妆这么痛苦，凤湛都差一点喊不生了，早知道生孩子是这样，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奚云妆怀上的。

“老爷，麻烦您让一让。”稳婆们看着奚云妆好像疼的厉害了，想去给奚云妆看看身体，可是凤湛的手一直拉着奚云妆，身子也挡在床边，根本就没办法去看。

凤湛脑子里乱哄哄的，现在人家说什么他就只能听什么，说让他让开就得让开，以前学的那些医术，在这个时候，全都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稳婆一看凤湛让开，赶紧去掀奚云妆的衣服，手也伸了进去。

稳婆一伸进去手，奚云妆更是疼的大喊了一声，凤湛眼一下子就红了，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骨缝开了不少了。”稳婆检查完之后，对着其她人说了句。

当下，众人心里就有数了，估计很快就可以生了，一屋子的人，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

稳婆将手拿出去后，奚云妆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劲还没缓过来，又一阵疼痛来袭了，奚云妆抓凤湛的手又开始紧了。

凤湛被奚云妆这么一抓，心里知道，奚云妆肯定又疼了，凤湛的腿都开始打颤了，眼睛也开始发晕了。可是他还要强撑着，至少，不能在倒在奚云妆的前头。

奚云妆当时觉得痛苦的以后发誓再也不生孩子了，真的，疼的每每都让她感觉承受不住了，而且，越来越强的疼痛感，甚至到了后来直接觉得好像中间的就没有间隙，奚云妆的就觉得是煎熬。

“怎么回事这骨缝开的慢了。”在稳婆们都收拾好了之后，按照正常的来说，奚云妆这个疼法，已经可以生的，可现在，骨缝居然不开了。

稳婆们眉头都皱了起来，等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那个最有经验的稳婆，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能再这么等了，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

“老爷，现在夫人的情况，恐怕只能提前破羊水了。”那稳婆看出来，凤湛对奚云妆最为在乎，所以这事肯定是要先禀报凤湛。

凤湛抬起头，眼睛里是一点精神都没有了，听了稳婆的话，只是茫然的点头。

现在，他没有了以往的睿智，只能做一个听天由命的普通人。

一得了凤湛的允许，稳婆当下就开始准备要挑破羊水。本来这种时候，男人可是要回避的，可是瞧凤湛那么在乎奚云妆的样子，稳婆连提醒都没有提醒凤湛，该忙自己的就忙自己的。

奚云妆一听要挑破羊水，心里头都开始紧张，说白了，她心里是有些怕了，因为每一次那稳婆的检查，都会让她疼的厉害，所以她以为挑破羊水会很疼，奚云妆愁的脸都皱到一块了。

她也不知道，生孩子到底是真的很疼，还是说她被凤湛养娇了，以前经常受伤，都从来心里没有升过恐惧。

挑破羊水，奚云妆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身子，可能唯一的感觉就是肚子好像小了。

可是，她不知道，这才刚开始，羊水挑破之后，这下不仅仅是准备生孩子的疼，而且就是肚子里头孩子一动，没有了羊水，她感觉的异常清晰，那种疼才真是觉得要人命。

一阵接着一阵，奚云妆疼的抓着凤湛的手将放在了嘴里，狠狠的咬下去。

就连嘴里的血腥味都没有察觉，就是单纯的想要发泄。

“给夫人换个东西。”最后还是稳婆发现，咬的实在是太严重了，看不下去了，让人拿了一个木梳子想与奚云妆换换。可是，却被凤湛拒绝了，他不能代替奚云妆来忍受生子之痛，那么就让奚云妆咬他，至少能做到感同身受

挑破羊水之后，这骨缝又开了好一些，终于可以生了。

稳婆们让奚云妆抱着自己的腿，终于解救了凤湛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

“夫人，生子会痛，但是夫人一定要忍着不要哭，不然浪费完力气后，可就生不出来了。”临生的时候，稳婆在奚云妆的耳边轻声的嘱咐。

奚云妆点了点头，为了肚子里的，她一定要受住。

可是，事情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奚云妆因为从一开始就要保胎，肯定不能活动量大了，再后来，又动了胎气，平常也不能老是活动，所以，这孩子就要比旁人生的艰难。

这个道理，凤湛其实也知道，在生之初，稳婆就看出这个苗头了，就悄悄的禀了凤湛。

凤湛心里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当初说什么也不让奚云妆离开湛王府，哪怕是将王氏暂且的送走也好，何至让奚云妆动了胎气，今日受了这么多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