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是被同时抬入屋里的,不过,凤易拉着奚弦月的手,直接就进了正屋。奚红瑜自然只能被人送到厢房。
说是厢房,其实瞧着也不过是下人住的房子,床上,连床被子都没有。
奚云妆一着急,直接伸手,将自己的袍子解下来,扑在了下头,让奚红瑜先躺着。
她是竟然没想到,奚红瑜与奚弦月竟然同时有了身子。
很快太医就来了,当然来的也不只是一个,所以,在用人的方面,也没有必要再争了,两个人都有专门的太医照顾着。
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可是,奚红瑜与奚弦月都不同程度上的出现的大出血的迹象,说不通程度,肯定是奚红瑜要严重一些的。
现在,最要紧的,肯定是要止血,其实止血最快的药是一种叫做山黄的东西,很普通,民间有很多。
现在,凤倩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先管两个侧妃才是要紧。
宫女就是快跑着往外头,可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这最普通的药,宫里头竟然剩的不多了,说白了,就只够一个人用的。
“皇上,先救弦月。”凤易几乎是没有考虑,说这样的话。
其实,奚弦月较为轻一点,完全可以等宫人去宫外买了再用,可是,凤易执意救奚弦月,旁人也没有什么法子。而且,说白了,这也是凤易的喜好,就连凤漓都没有什么资格参与。
奚云妆听到凤易说这样的话,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白氏与二姨娘,也许当时也是这样的场景,两个人都难产,奚将军与老太太都执意救白氏,所以二姨娘就送了命。
好像,这种决定真的很让人气愤。
奚云妆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想这么多,她知道现在是不理智的,可是,她是真将奚红瑜当成自己的妹妹。
“给红瑜用药。”奚云妆下了这个命令以后,秦五直接就跑出去了。
奚云妆拉着奚红瑜的手,无声的给她安慰。“坚持,以后会有的。”奚云妆不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能这么说上一句。
奚红瑜只是一笑,笑的很甜。“这样也好。掉了也就掉了。”
很快,药来了,可凤易那边,却没了动静,也许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挑战奚云妆。也或者,所有人都是有数的,奚云妆这么没有原则的护着奚红瑜,若是执意要讨这口气的话,估计最后也只能是没脸。
最后,奚弦月是用的宫外的药,可到底没有出什么大事。
奚云妆始终是没有放开奚红瑜的手,“大姐姐,若是说我后悔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活该?”奚红瑜问的很忐忑,其实,这些日子她过的很不好,很不好。
可是,她却固执的想要守在凤易的身边,也许直到刚才她才直到,你永远无法温暖一个,不爱你的心。
无论你默默的忍受了多少,为了他的目的,他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你,已经你肚里的孩子。
“皇上,今日到底是臣弟委屈了弦月,臣弟请求皇上允许臣弟立弦月为正妃。”门外,凤易的声音,让奚云妆与奚红瑜听的清楚。
奚云妆马上站了起来,奚红瑜伸手拉住了奚云妆,“大姐姐,不用了,我觉得没有意思了。”奚红瑜笑的凄惨,似乎总有奚云妆不知道的事情。
奚云妆默默的站在床边,然后,看着宫女为奚红瑜换掉了铺在身下,沾了血的床单。
而奚云妆明显听到宫女抽气的声音,然后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可好只要一眼,奚云妆却将头不由的扭在了一边。
真的,没办法在看下去了,她是没想到奚红瑜受这么大的罪,更没有想到,凤易这么畜生,那个地方,可以用伤痕累累来形容。
奚红瑜看着奚云妆眼里的心疼,可自己却无所谓的笑了笑。
真的,从嫁给凤易以后,她的生活可以说用水生火热形容。
每一次,只要凤易知道了什么关于奚云妆的消息,肯定是要去折磨她一番,然后说一些,非常难听的话,好像,能发泄出心中那一团无名火一样。
每一次,奚红瑜都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可最后还是活过来了。
其实,凤易这么折磨自己,也不过因为奚云妆重视自己,就这么简单,她的存在,于凤易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发泄的工具罢了。
可偏偏,凤易不会让自己真的死了,这些日子她一直需要吃药,可偏偏这身子就是犯贱的身子,一吃药就好了,然后,继续承受折磨。
当然,奚弦月有过算计自己,奚红瑜也渐渐的变的至少她认为,不受旁人欺负了。
毕竟,她个人认为凤易离不开自己。甚至有些沾沾自喜。
哪怕是因为发泄,他一直需要自己,就足够了。
可是,她竟然不知道,原来,凤易也要了奚弦月。
在那么一瞬间,她开始觉得她的坚持是有些可笑的,伤了那么多人的心,最后,就为了跟在一个这么不在乎自己人的身边。
脑子里就只有三个字,不值得。
门外,回答凤易的只是沉默。
突然间,凤漓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倩丫头的死,与奚侧妃有关。”姑且,凤漓是这么称呼奚弦月的。
听那口气,好像是又得了声证据一样。
“回皇上的话,此事与弦月无关,都是臣一个人的主意。”凤易几乎都没有考虑,急匆匆的就说了出来了。
奚云妆本来已经松开了奚红瑜的手,想要走出去。她不是奚红瑜,可是做的不那忍心吞声的事,可偏偏,听了凤易的话,奚云妆还是止住了脚步。
“是臣窥觊鹤王世子妃,偷偷的在无人的地方看她的帕子,正巧被郡主看见了,是臣一时心虚,动手误杀了郡主。”凤易说的很合情合理。
而且,至于他的心思,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密,说白了,京城人的谁不知道,他喜欢奚云妆,做出这种事来,也不足为奇。
凤漓好像是在想着该怎么处置凤易,两个人又不说话了,当然,旁边也不会有求情的人,反正都是一些妇人,也不能说什么话。
奚云妆突然嘴角冷冷的勾了起来,站在窗口,低声的唤来了秦五,吩咐了他几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众人的心思就已经明了了。
说白了,最糊涂的还是凤易,无论奚云妆承不承认,凤易做这些事的目的,就是想与奚云妆纠缠不清。
从奚云妆出手教训奚弦月的时候,凤易就知道奚红瑜在奚云妆心里的位置,所以,他才冷漠的对待奚红瑜,说白了,就是为了让奚云妆的眼放在自己的身上。
当然,这件事最大的赢家,其实还是凤漓。
奚云妆可以想到,今日所谓的赏梅宴都是为了现在的一幕。
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太刻意了。
凤倩的死,只是一个插曲而已,说白了,就是为了成全凤易的糊涂。
而现在摆在自己眼前的似乎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什么都不管,任由凤易在这里胡说八道,任由奚红瑜就这么不死不活的存在。要么就干脆除了凤易。
而若是凤易死了,其实最得力还是凤漓,至少,除了一个很大的隐患。可直接却倒霉了,也许凤漓不知道凤易与鹤王的关系,可鹤王肯出面护着凤易,至少说明鹤王对他的在乎。
而鹤王似乎一直都不待见自己,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是自己出手除了鹤王在乎人的,可以想象,自己以后的日子,该会过的多么的艰难。
而凤湛是护着自己的。
不过,凤漓大概会了解自己的性格,反正鹤王已经不喜欢自己了,而且,奚弦月小产多少是与自己的有关的,干脆换不如一做到底,将人全除了,
奚云妆很想恭喜凤漓,他是猜对了,自己是不会放过奚弦月,也不会放过凤易,看是,也不会成全他。
“糊涂。”门外再次响起了凤漓的声音。“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从今以后,撤了你亲王的封号,封为易郡王。”凤漓这处罚也算不上公正,可是亲王变郡主,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奚云妆看了奚红瑜一眼,“你既然想离开,就该来表个态出来。”说完,转头就朝外头走。
奚云妆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门吱呀一声被她打开,然后,依然傲立在众人的视线中。
“臣妇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奚云妆一出来,就直接对上了凤易与凤漓。
当然,奚云妆出手,凤漓与凤易心里都是高兴的,虽说,两个人面上都没有显露出什么来。
奚云妆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应该再加上奚弦月,三个人,演了这么一出戏。
只可惜,自己也并不喜欢只看戏,也喜欢参与参与。
“臣妇觉得。易王是在袒护奚弦月。”奚云妆还是按照以前的称呼,不过,好歹不说,对凤易的称呼,多少是按规矩来的,可是对奚弦月,直接称呼了名字,就好像奚弦月不是侧妃一样。
“无论,易王对奚弦月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但是臣妇只想告诉易王不值得。”奚云妆说这话,就连平常教养很好的妇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现在闹的是哪一出,就奚云妆这么不清不楚的突然来这么一句,不知道的,看起来真的好像在争风吃醋一样。
而奚云妆脸色平静,抬头看着凤漓,嘴角噙着几分嘲讽,随机又看向了凤易,“想必,易王还不知道自己头顶上的绿帽子,该多么的鲜艳。”奚云妆这话,可真是不客气的很。
就算两个人没有什么感情纠葛,就算奚弦月是凤易弃之如履的人,作为一个男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忍受有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没有谁,愿意做王八。
“请世子妃说清楚。”凤易的脸黑的就跟锅底灰一样,口气也差的很。
“不知奚弦月身子是多久了?”奚云妆没有直接回答凤易,而是看向在一旁跪着,给奚弦月诊治的太医。
听了奚云妆的问话,凤易的眼微微的一眯。
“回世子妃的话,大概是有月余。”太医回答的干脆,几乎是没有思考。
奚云妆点了点头,“那便是了。”嘴上说了着,然后又看向凤漓,“回皇上的话,一个月以前,曾有人看到奚弦月与一个男子拉拉扯扯。”奚云妆说的隐晦,可是在场的也都能理解。
什么叫拉拉扯扯,拉扯到什么程度。
“大姐姐,你为何这般冤枉我?”奚弦月是被人扶着,一脸苍白的看着奚云妆。
不错,脸很白,白的就好像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奚云妆好笑的看着奚弦月,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近了内室,从内室里竟然拿了奚弦月一个护甲过来。众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奚云妆,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奚云妆走到奚弦月的跟前,“冤枉?”她微微的抬高了声音,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郡主的事,也许与易王有关。可是,却不止与他有关。”奚云妆的声音隐隐中,带着不可反驳的霸气。
突然间,奚云妆举高了奚弦月的手,嫣红的指甲再次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奚云妆微微的一笑,“这计策不是很高明。”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奚弦月的护甲拿出来,在护甲的里头,有一点白色,就好像沾染了指甲上的颜色。
奚云妆让嬷嬷将奚弦月最上面一层的指甲洗赶紧,露出了最开始的底色,是白色。是染的白色。
这个白色,还真没有谁染过,不过,这倒不能说明什么,只是,既然染了白色,为何又染成红色,倒是让人费解。
奚云妆笑着看着奚弦月,“你是不是以为,我今日会穿白色的裙子?”
奚弦月的眼神明显是有些闪躲,“大姐姐的话我听不懂,大姐姐可否说明白一些。”
奚云妆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自然可以。”然后目光又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也许我这么好妹妹,早就会料到郡主会以这样的死法出现,所以,她要染一个与我衣裙一样颜色的指甲。”奚云妆的说这话的事情,语气明显一顿,然后又盯着奚弦月,“好出现刚才的一幕。”
经过奚云妆一提醒,众人才想起了来,奚弦月自己小产应该是有所察觉的,可为何,血都流出来了,却还要去撞奚红瑜,那只有一个解释。她肚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凤易的,她这么做其实就是想借奚云妆的手,除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再撞掉奚红瑜的孩子,反正,在明面上,这两个孩子,可都是奚云妆给孩子的。
说白了,还真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可现在就来了,为什么奚弦月早就知道凤倩的下场,真的如凤易所言,他是突然间起了那样的心思吗?
“不过,易王的深情却让我佩服的很。”奚云妆说这话的意思,那便是凤倩不是凤易杀的,是凤易故意袒护奚弦月,才将所有的事情拦在自己的身上。
凤易这下眉头皱的很紧,本来这世界上的事,是真真假假的,端就看你怎么利用了。所以,凤易更防备的看着奚云妆,不知道她下面会出什么样的招数。
而奚云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控制了整个场面,至少让所有人的思想都跟着她走。
奚云妆抬头看凤漓,“臣妇斗胆问皇上一句,请问易王进宫后,是一直与皇上在一起吗,中间可有离开过?”
其实奚云妆问这话的时候,答案是肯定的。凤易敢将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肯定是离开的过的。而凤漓,他既然已经同意了凤易之前的说法,自然,也会承认给了凤易这个时间。
所以,凤漓明知道奚云妆是话里有话,可是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来承认这件事情。说是,凤易曾离开去茅房。当然,具体时间也不会短,因为他要处理政事,所以,允了凤易在宫里头随便走走。
接下来,奚云妆没有再问凤漓事情,而是问了仵作,问他凤倩死了多久了,这个问题问的很普通,至少,正常查案子的人,都应该去问这样一个问题。
当然,这种事仵作大部分都是能很准确的说出来的,至于那些死的太久的人,除外。
“一个时辰左右。”仵作的回答还是相当的精确的。
一个时辰前,大家在干什么,都是在赏梅。也有是去茅房的,看起来,似乎奚弦月是有机会的。
“臣妇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易王不是杀害郡主的凶手。”奚云妆又转身面对凤漓。
毕竟,如果一个人非要将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旁人一般情况是无法证明的。
而奚云妆是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可是,却也不会如了凤漓的意,至少,不会让凤漓把自己刀使。
“哦?那朕要好好的看看,世子妃是如何大展风采的。”凤漓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每一个字似乎也没有旁的意思。
奚云妆看了凤漓一眼,嘴角噙着几分的笑意,“自然是要传一个证人了,证明易王在这段时间里,根本就来不了郡主这里。”奚云妆说完,就看着秦五带着一个女人进来,这个女人倒是奇怪,一身的粗布衣,但是穿也很干净,总体感觉总不是一般人。
“罪妃韦氏,参见皇上。”这女子一开口,众人才反应过来,能称之为罪妃的人,不是韦小月还谁?当然,韦小月已经打入冷宫了,为何还能证明。
而且,众人也都知道,韦小月大概是因为得罪了奚云妆才落的这个下场的,那么现在,两个人是准备联手了?还是怎么回事?
“世子妃这是何意?”凤漓的脸色并不好看,至少韦小月的出现,奚云妆是明明白白的警告了她,这皇宫有鹤王的人,若是再起什么心思,也许,他们的刀就会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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