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自己可不能搞错了,崔天仇心中暗暗思忖道。
为官者,揣摩上意,为头等紧要之事。
“他为何杀段氏父子等人啊?”片刻后,慕容熙又问道。
“臣于途中初问...”崔天仇闻言连忙答道:“是段家父子害了其兄长,又辱其妹,因此周裨将在暴怒之下,便犯下了如此惊天大案!”
“这...毛头小子,太冲动了。”慕容熙闻言摇摇头后说道:“崔太守。”
“臣在!”崔天仇应道。
“尽拿其同伙及其眷属入狱。”慕容熙森然说了一句,想了想后说道:“眷属就暂不羁入大狱了,待审明罪臣周富贵再说吧。”
鲜卑人纵马塞北之事,这种仇杀之事,并不少见,周富贵以一敌十,怒毙段家满门,替兄、妹复仇之事,若在以往,不但无罪,也许还被鲜卑人视作英雄人物呢,可此时鲜卑已经立国,而立国之后,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周富贵毕竟是慕容勃烈麾下将领,因此在案情未明之前,慕容熙多少还是要给他留些面子的,况且拿住了主凶,那些个家眷又能跑到哪里去?
“臣遵旨!”崔天仇应了一句后说道:“陛下,还有一事...”
“大单于啊...”崔天仇话还未说完,燕太妃段氏在一群嫔妃、宫女、内侍的簇拥之下,闯进了殿中,太妃段氏见面便哭哭啼啼的。
皇后慕容晴也来到了殿中。
“额吉,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慕容熙见状,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之下,慌忙起身说道。
太妃段氏虽不是慕容熙的亲娘,但慕容熙的父母早已亡故,因此太妃段氏是慕容熙名义上的母亲。
“大单于啊...”太妃段氏泣道:“兄长他死的太惨了,还有眷儿他们...”
太妃段氏乍闻噩耗,顿时气晕了过去,差点就这么过去了...清醒之后,就跑来殿中哭诉。
“嗯,额吉放心,我已下旨尽拿罪臣周富贵及其帮凶了。”慕容熙闻言慌忙劝道。
“拿住之后,你如何处置啊?”段氏收住哭声后问道。
“处置?朝廷司刑监审决之后,再行定夺啊。”慕容熙答道。
“大单于,还审什么?”段氏闻言咬牙切齿的尖叫道:“我兄长他们二百余人已经惨死,还审什么?立即将其五马分尸,当众处死!”
段氏的尖叫声异常凄厉,如夜枭夜鸣一般,几欲刺破殿顶,众人听着是异常难受,就想捂住耳朵,却又不敢。
“太妃...”慕容熙尚未说话,皇后慕容晴淡淡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周富贵有何罪,也需先经审决方能定罪,否则就会坏了规矩,乱了方寸。”
“大胭脂,你这是何意啊?”段氏闻言尖叫着怒道。
“大单于说了,周富贵需经司刑监审决,方能定罪,难道你没听见吗?或者说你是在害怕什么?”慕容晴冷笑着反问道。
段氏无子,连女儿都没有,于是就将燕太子成当成了自己的后嗣,当然其中也有扶持燕太子成,今后也好巩固自己位置之意,因此段氏与皇后慕容晴也就成为了死对头。
此时拿住了段家把柄,皇后慕容晴就又把握将太妃段氏扳倒,最起码能将她打入冷宫,从而替自己与皇子溢扫清一大障碍。
不得不说,周富贵见机行事,想出的一道自救之计,无论是否能救他的性命,却已扰乱了大燕国宫廷...
“本宫怕什么?”太妃段氏闻言顿时大怒,尖叫声是愈发刺耳:“兄长等死的冤,本宫替兄长等伸冤,又怕什么?”
“哦,是吗?段目父子果真是死的冤吗?”慕容晴冷笑道。
“大胭脂,你此言为何意啊?”慕容熙闻言不悦的问向慕容晴道。
段氏为慕容熙名义上的母亲,其实慕容熙是不将段氏当回事了,若是段氏再年轻、漂亮些,说不定段氏也会成为慕容熙后宫的。
鲜卑人可是有收继婚一说的,所谓收继婚,也就是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因此慕容熙善待段氏,不过是看在其亡父的份上。
“崔太守,你不是还有话说吗?何不说来听听?”慕容晴不答慕容熙的问话,转头问向崔天仇道。
“啊?哦,哦,陛下、太妃、皇后,事情是这样的...”宫中争斗,崔天仇正看着爽快,皇后慕容晴问话,于是连忙将段氏父子的事情据实讲了一遍。
崔天仇说完之后,顿使燕帝慕容熙大怒,太妃段氏大惊,吓得魂不附体的,慕容晴心中是暗暗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