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再看,依然觉得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收回眼神看向陈舛,陈舛也带着询问看他。
陈舛道:“阿虎你看出此图的不同了么?”
李虎摇了摇头。
陈舛道:“你看老子的朝向!”
李虎便又细细看去,意会到了。
老子牛头走的方向不对,老子出关,按照坐北朝南的中堂方向,应该向西,历来可以对照向西,此画却反着,往东北方向,往东北方向?
陈舛再提醒:“你看牛!”
历来老子骑的牛都神肖水牛,虽然是青牛,却是大肩圆腹,胖脸大弧角,两角向后展开,这牛却大不同,有几分塞外野牛的神骏,清瘦几分,也桀骜几分,留白上还有一首题诗:“去国有乌发,出关无送车。别关雁呛鸣,胡地羌芜生。道德传千言,图志白雪翁,未能尽韬略,紫气化春风。”
陈舛道:“姑父何时去国?”
李虎大吃一惊。
他又细细读图,去找题跋的年月,立刻推算了出来,这一年正好比他阿爸回东夏那年早了一年。
陈舛感慨道:“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李虎连忙问他:“晁满是何经历?题诗是他在自喻吧?”
陈舛轻声道:“诗非他所题,画为他所作,此诗似谶语,店家说是谢天师所题。”
李虎道:“这不可能。”
他说:“外公是当年驾鹤的。”
陈舛往外扫了一眼,见店家想往跟前凑,拉了李虎的袖子一把,转了个方向,低声说:“题字是不是后来加的,谁知道?想必你家有你外公的手稿,到时对照可知。眼下此作与其说晁满自喻,不如说是谶……姑父自养青牛,骑白马,黑发出塞,而今东夏大治,已非昔日荒芜景象,岂非有化胡之功?!”
李虎点了点头。
陈舛又道:“老子乃道家先贤,姑父是姑老爷的关门弟子!”
李虎又连忙点头。
陈舛再次压低声音道:“安知姑父非老子之下凡尘?”
李虎苦笑道:“这个万万不可。”
陈舛微笑道:“什么可与不可,你夏方不言语不辟谣,任它在民间自传,舆论,交给它悠悠众口……但看花山众师长如何说。阿虎,你看要不要通知大帅,让他请示朝廷,派兵来此接画?”
李虎一霎那分析不了利弊,只好采纳说:“好,那就这么办,但现在不可让朝廷上的人知道内容。”
陈舛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说:“你能明白我百万贯不敢还一文价格了吧?这是在买王气呀!别说画不是假作,就是假的,托晁满所作,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