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干闭嘴沉思,思考着父亲所说的话。
李文相看着被寄予厚望的长子,低声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却处处自称汉臣,至死不改。而今,只要等到我们掌握朱允炆在手中,这天下民心也就在我们李家手中。
有朱允炆这面大旗在,便有大义在。朝廷这两年推行新政,早就惹得地方上民怨沸腾。只要刘宗圣挑动天下大乱,我们就是清王侧的大忠臣!
前唐……后唐……
我李家自古便是皇室血脉,何尝不可再次入主中原皇位!”
李本干眼中闪烁着光芒。
数百年前的李唐天下,也是从这太原城开始的。
而今,他李家也合该如此。
明月高照,透过树荫洒在庭院里。
李家父子二人又是一阵商议,乃至深夜。
……
太原城安静了好几天,并未曾有什么大事发生。
只是街面上听闻,大抵是因为年关将至,不少人出了门身上总是要少几样东西。
整整五天。
朱允炆都待在经由李家安排的住处。
住处不在李府大院里,而是在李府和晋王府之间的一座民房院子里。
周围几座院子,如今都被安排成了刘宗圣一行人的住处。
因为朱允炆得了刘宗圣的赏识,方才和秋娘二人单独拥有一座院子。院子不大,但这短短几日里便被秋娘给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是打心底觉得,他们是要在太原城过一辈子的。
虽然,在女人心中,对未来依旧是充满了担忧。
傍晚时分。
朱允炆正在院墙下堆砌着砖石,准备将院墙上最后一处缺口给填补上。
院内,秋娘从厨房里探出身子看向院墙外。
“二郎,妾身炒了油豆子,还有刘先生今日送来的羊肉也炖上了,要不要喝上几杯?”
朱允炆从院墙下站起身,将脑袋伸过院墙,看向院内:“还要一会儿,忙完就进屋吃饭。”
秋娘用围裙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望着在这个小小的院子忙碌着的男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转身回了厨房里,准备再炒两样刘宗圣派人送来的这个时间难得的蔬菜,好让自家二郎能多喝两口酒,也好在干了重活忙碌之后好好的歇息。
院墙外的朱允炆真的是在做着修补院墙的事情,只是在忙碌之间,他的脚下墙根处已经是多了几块小石头摆好的图桉。
是他和张辉约定好的信号。
等将院墙最后一段破败处填补好,朱允炆直接就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向着小巷两端看了一眼后,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推开院门走向厨房。
深夜。
照旧是明月高照。
只是这轮明月之下,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见不人的事情将要发生。
当一片乌云从远方被风吹动着,挡在了明月之下,此刻的夜幕便成了最好的掩饰。
几道黑影在院墙之间闪过,贴着院墙下的阴影无声的移动着。
张辉浑身包裹在黑衣下,只露出藏在黑纱下的双眼,透着一股明亮的光泽。
在他的身后,仅仅只有两名麾下。
余下的人,则都是在隔壁一条街道上的某处空置院中等待着讯号,随时准备接应。
张辉到了朱允炆的院外,看着地上的石子,不曾多想便翻身跳进了院中。
落地之后,脚下并无动静发出。
在他身后的两名麾下,亦是翻身入院,落地无声,手中顺带着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两柄匕首。
三人缓缓靠近正屋。
一声钻洞老鼠的声音,在窗下发出。
少顷,屋子里传出了打鼾声。
只是很快,鼾声便停了下来。
而上了足够多油的屋门,也被缓缓拉开。
朱允炆弓着身子出了屋子,看向窗下的三人,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走向厨房旁的一个草堆下。
等到了草堆下,他又在地上摸索了一下,终于是找到地窖上的木板盖子。
打开木板,朱允炆便率先跳了进去。
张辉转身对两人打了个手势,两人便立马压着脚步藏在了草堆两侧,而他自己则是随着朱允炆进了地窖。
窖口的木板给盖上,让地窖变得严丝合缝起来。
朱允炆这时候已经是猫着身子蹲在地窖里,点亮了一只香烛。
香烛被他处理过,点燃之后发出的光只够照亮两人之间这点空间,再往外便依旧是黑漆漆的。
张辉走到了近前,皱眉看向朱允炆:“发生什么事情了,今日在巷子外面就看到你在摆弄石头,也不怕被人发现?”
朱允炆哼哼道:“刘宗圣在忙着算计怎么从晋商手中弄来更多的钱粮,韩明王在忙着等有机会就杀掉刘宗圣。他们现在,可没有时间盯着我。”
张辉看着朱允炆,点头说道:“还是要小心一些,殿下给我等的教令,首先是保护好你和你夫人的安全。”
朱允炆嗯了声:“你们该在附近不远处买下一座院子,然后挖一条地道到这地窖里来,要是真的出了事,我也好带着秋娘跑路。”
张辉接过朱允炆手中的香烛,向着四周照了过去,随后开口道:“确实要做这种准备,你放心,这两日我们就买好院子,挖一条地道过来。”
见张辉是听劝的。
朱允炆又说道:“你们还得提前预备好逃出太原城的路子,最好也是挖地道出城!”
这一下张辉有些无语了。
他很认真的盯着朱允炆,想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朱允炆重重点头道:“真的该挖一条出城的地道!便是用不上跑路,也能让人偷偷进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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