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泰坦穹苍下 新月 16879 字 2019-09-23

 这几天早晨几名绅士打扮的骑士沿着伯特恩省直通维耶罗纳的29号国道进入下门哥达尼地区他们在一个浅窄的河湾看见一个巴掌大的小镇;于是他们就在河道上游不到一里的地方找了一艘渡船……

像寻常的贵族旅客一样绅士们的穿着打扮吸引了小镇人驻足围观。一上午好奇的客人在镇上各处闲逛他们几乎已经完全了解小镇的全貌包括哪户人家有个贵族远亲、哪户人家有个漂亮寡妇;所有的街道和胡同都满地是泥大多数的南方村镇都是这个样子绅士们决定在镇上最大的一间旅店用午餐他们还给马匹重新订做几件铁掌看那个铁匠的态度……估计得等到下午他们才能从此动身。

小镇就像一个身无长物的流浪汉它只是选择了这块贫瘠的河湾作为苟延残喘的地盘。镇上除了泥就什么也没有了——那些泥巴简直像来自非罗大6的奴隶那么黑有些地方差不多有一尺来深随便走到哪也都有三四寸。

镇上的人家都在院子后面圈养着伯特恩种的花猪。那些猪到处转来转去就像此地是它们的城镇。走在泥泞的马路上人们就会看到一只浑身稀泥的母猪带着一窝小猪懒洋洋地顺着大街走过来母猪突然打了一个嗝一翻身就当街躺倒小猪们便一窝地冲向摇摇晃晃的猪**。过路的人见到这种场面通常都会绕道走母猪也不理会人们它扇着耳朵、闭着眼睛让它的孩子们尽量多吃奶水它那样子倒挺快活像按月拿薪水似的。

很明显绅士们在酒足饭饱之后就对小镇的贫瘠和乏味彻底厌烦了他们有五个人。此时纷纷聚在旅店的门廊里头一个人对其中一个伙伴说:“咱们得找点乐子”有三个人纷纷响应只有一位面相疲惫的绅士懒懒的摇了摇头。

“这就算通过了!咱们去找乐子!”出提议地人兴奋的拍了拍手。

过了一会寻求刺激的贵族青年们从旅店的后院牵出一条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的大黑狗大黑狗的嘴巴里塞满猪油它一看到当街躺倒的母猪就兴奋地哼哼起来贵族们就说:“去啊!小伙子!去啊!去咬它……去咬她……”

大黑狗像闪电一样扑了出去!而母猪就在耳朵被咬住不放之后出一连串的尖叫那叫声让街道上所有的同伴全都缩起猪头。

小猪在前四散奔逃母猪在后慌不择路!它撞翻了一家商户地柜台惊走了同样身为猪猡的同伴!平静地花猪镇突然热闹起来。人们的笑骂声、猪群流窜地哼唧声最后野狗也卷着尾巴加入进来。它们追在黑狗后面扬起一路泥尘。

贵族绅士们冲着这件开心事哈哈大笑。他们觉得异常痛快、还有轻松。那位一直没开口的男士突然朝门廊外的泥地上抛出一大串刚出炉的肉肠野狗们停止追逐它们像小贼一样涎其肉肠飞似的消失大黑狗在片刻之后也跑了回来对着掉落过肉肠的泥地嗅个不停最后又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这些百无聊赖的玩主。

“怎么对付它?”五名绅士里年级最小的那个人似乎还没玩够。

一个精于此道地男士开始琢磨眼前地大黑狗“要我说……除非是把松节油浇在它的尾巴上点火烧起来或是在它尾巴上栓一只噶嘣响的脆铁盘子。瞧着它一直跑死。这样才有趣!”

“店里有没有松节油?”年轻人兴奋地问。

“你们!就是你们!”一个套着围裙的大姑娘突然在街道上的泥巴地里对着门廊里的男人叫嚷起来:

“看你们玩的好把戏!那头蠢猪撞翻了我的货架你们是不是该向我的东家解释一下玩乐也得花钱的!”

几个男人再也不打算对付那只大黑狗他们开始蛮有兴致地打量这个嗓门奇大、描眉画眼的南方妇人。南方妇人身后追来一个长着一双罗圈腿的可怜虫他扯着女人可女人一扬粗实的胳膊就把男人掀到泥地里。男人嘴里骂着:“你这娘们……你这娘们……”可女人猛瞪一眼倒霉的男人就像嗓子噎到什么东西一样紧闭嘴巴——他准是这个悍妇的丈夫。

也许是预想到即将生的事情一直没说话的绅士言了他用严肃的眼光瞪了瞪同行的旅伴“赔给人家!别多事……”

一个掂着钱袋的中年人笑呵呵地凑到妇人身边他看到妇人眼睛紧盯着钱袋出贪婪期盼的光彩。

“喏!给你!”

女人欣喜地接过一袋子铜版她就知道大多数的贵族老爷都不会在这种小地方欺负一个找上门的妇人。

就在男人打算回到门廊里的时候大胆的妇人突然扯住男人的手众目睽睽之下女人放浪形骸地贴到男人身上“老爷们!要不要到我小店去坐坐?”

躲在人群里的小店男主人又开始交换:“这个娘们……这个娘们……”

男人摇了摇头他松开女人的收走回同伴中间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朝同伴展示了自己的手掌里面已经多出一张纸条为他们传讯的妇人已经若无其事地走回街道的另一端她家那个胆小怕事的丈夫还追在女人屁股后面。

“目标人物的哨探就在小镇外面……准备一下”领头的绅士打量了一遍纸条上的字迹他边说边朝同伴使着眼色。

“有军人……有军人路过!”

街道突然在这声叫喊之后喧闹起来比起五个不知所谓的贵族绅士为劳苦大众打赢一场反侵略战争得到帝**人自然受欢迎得多。听到闲汉的呼喊家家户户都打开屋门最开始是情急的孩子他们在头上扣着权当头盔地铁锅。在泥路上汇成一大队浩浩荡荡地往镇口的方向冲;然后是男人和女人他们捧着酒具和装满土特产的篮子脸上尽是伯特恩人的人情和淳朴;最后是花猪花猪已经从野狗制作的阴影中脱困他们又开始四处讨生活。

很快!孩子大军的欢呼声由远及近穿了过来开始时是一个十五六的大孩子他冲的最快。在小镇的中心水井旁边大声叫喊:“来!来了!一队骑士!还有当官的……还有一个圣骑士呢……”

男人女人们都有些兴奋他们往前凑了凑。小镇的街道就更拥挤了!

“有路过地禁卫军……”五名贵族绅士又凑到门廊里头年级最小的人担心地说。

“看情况再说……”领头地人出一生低沉的呻吟。

帝**人们过来了。是一个成编制的骑士中队领头的竟然是一位挂着中将军衔的军长大人。军长大人身边跟着一名年轻的圣骑士圣骑士像往常那样穿戴着银甲神圣的骑士勋章在苍白的阳光底下依然出刺目的光辉。这种光芒令骑士挺胸抬头但却没有目空一切地神采他小心地控制着马匹还和欢笑着地孩子们热情地打招呼。

一名高达的骑士突然驾着他的唯斯特战马冲出队伍人群呼喊着退向自家的屋檐底下。曾经的猎人妥斯拉克上尉朝迎上来的镇长一家致以军礼。他粗着嗓子对镇长说:“先生!我们只是路过有一间旅店能给我们喂喂马再供应一餐中饭就足够了!”

镇长点头哈腰地答应着他还想再跟骑士客套几句可情急地妥斯拉克已经带着战马跑开了。

经历了旷日持久的卫国战争泰坦军人已经练就了一身杀敌取命的好本事即使战争已经结束。他们依然保持严肃的纪律性。光临小镇的军长大人没有接受镇长的好意他和部下就在小镇唯一一所旅店歇了下来镇上的居民用烤好的面包和刚出炉的肉肠堆满了旅店的门廊可帝**人一概不收人们颇为失望聚在门口久久不散嘴里一直念叨这些子弟兵的大恩大德。他们说如果不是千千万万的帝国勇士在维耶罗那死命抗击法兰鬼子这个河湾小镇恐怕就要被侵略者劫掠一空!

近卫军第十二军区第三军军长是一位身量高大的中年人他留着一脸黄胡子头和军装都乱蓬蓬的一看就是猛将的架势。他和部下中的几位校官一块上楼旅店的二层餐厅供应稍微精致一点的地方美食。

餐厅里已经有人了是五个旅人打扮的贵族绅士。军长大人向主动朝他行礼的贵族男子点了点头两人分别坐到窗边可妥斯拉克上尉却不安分地朝先到的旅人那边凑了过去。

“你是……你是塞比斯!”

塞比斯。阿卢索爵士早就看到两个好朋友他不得不对身边的同伴欠了欠身既然锅炉的军人已经把他认了出来他只得走到对方的席位上打个招呼。

“先生们日安!”

“这是干嘛?”潘尼蒂哥隆。阿斯根兴高采烈地握住老朋友的手“这可真是太巧了!我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小地方遇见你!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在忙些什么?“这位是……“军长站了起来他朝贵族绅士伸出手但经过刚才的一番观察他确定五名旅人多半都是乔装改扮的职业军人——即使换了便服职业军人挺胸抬头坐在那里的气派还是改不掉的老军长一眼就能看出来。进而再想一下泰坦帝国只有一种军人会穿便服……“这位是军情……”

“我只是阿斯根上校的一位老朋友我们是在战争期间认识的。”塞比斯抢先介绍字迹即使遇到战时的老友他也不想泄露自己背负的使命。

圣骑士恍然大悟他看了看跟随老朋友的几位男士想必这伙军情行动官正在执行公务……嘴上虽然没说什么潘尼在心里还是十分好奇!在战争起见塞比斯。阿卢索爵士是西部战区前敌测控中心的第一搜查官。若是放到部队力这位搜查官的军衔抵得上中将军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业务”要劳动这位特情专家亲自出面?

“你们两个可以过去和老朋友同桌用餐!”圣骑士和猎人的军长十分通情达理再说他也不敢过问军情专员的事情……纪律不允许。

“我看……还是不必了!”潘尼颇为惋惜地冲老朋友摇了摇头阿卢索爵士就露出轻松的神情。

“你们这是去干嘛?”

圣骑士无可奈何地摊开手“军区之间的联谊会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冈多勒。阿贝西亚将军向我们军区出邀请。”

“冈多勒·阿贝西亚将军?”军情专员露出向往的神情。“那是一位大英雄!”

十二军区第三军的军长大人点了点头。“是啊!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要跟阿贝西亚将军握一握手顺便瞧瞧变成一片瓦砾地维耶罗那!真难想象阿贝西亚将军能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下抵挡法兰人地进攻长达半年之久!”

没有继续应酬。塞比斯已经听到窗外的街道上响起马车穿行的声音。他向自己的同伴使眼色。在坐的四位绅士立刻就站了起来一个贴紧窗台窥视街道另外三个就当着几位军官的面抽出了行囊里的凶器。

“你们……”

塞比斯·阿卢索朝有些惊讶的圣骑士摇了摇头“不要问!”

潘尼蒂哥隆哑口无言在他站立的地方刚好就能看到楼下的旅店大堂一个贵族人家走进门有貌似雇佣兵的护卫、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

“坐下潘尼!”军长言了他扯了扯圣骑士的手臂。

潘尼蒂哥隆和猎人妥斯拉克一块坐了下来他们都对战场上结识地老朋友有些失望。从前地塞比斯·阿卢索爵士不但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也是个敢作敢为的好战士!可是现在……看看他那张阴郁的嘴脸。难道从事秘密工作的人非要戴上一个狰狞的面具才能体现他们地生存方式?

初相逢时的喜悦已经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情绪取代了!潘尼担心地望着那几位走上楼梯的贵族男女直觉告诉他此时此地会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一位穿着体面的贵族绅士领着妻子儿女上楼了他们的保镖在楼上转了一圈这些三流货色只对围坐餐桌的军人多看了几眼对真正危险人物反倒没有注意。保镖们坐到另一张餐桌上四口之家坐到军人邻桌。男主人出于礼貌先向军衔最高的中将军长鞠躬致礼中将连忙回礼双方没有交谈就像所有用餐的客人那样隔桌而坐。

小孩子始终是最不安分的一群人贵族绅士的小儿子丢开姐姐的收他跑到军人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些圣骑士的佩剑女主人向军官们表达歉意就在她要抱回儿子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先于她把男童抱起。“塞勒丽·多斯玛尔·卡蓬伯爵夫人……您的父亲老多斯玛尔伯爵还好吗?”

女人诧异地打量着面前这名陌生男子她的丈夫已经凑到跟前“怎么了?你认识这位绅士?”

“伯爵夫人并不认识我!”塞比斯阿卢索爵士笑着摇头“但我认识多斯玛尔伯爵在门罗迪亚举行的一次秘密会议上!”

贵族男子的面孔连番变换他挽住妻子的手臂眼睛担心地望着被陌生人抱在怀里的男孩子。

“在那次秘密会议上多斯玛尔伯爵的言论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身陷险境所以……”

“护卫!护卫!”贵族男子猛地高声呐喊!几名面相凶悍的雇佣兵立刻起立可他们毕竟快不过手弩射的箭矢!四名军情行动人员分由四个方向突然难他们的冷箭准确命中护卫的要害一瞬间就只剩下一名呆站着的佣兵。

“泰坦军情局执行抓捕行动想清楚再做决定……”最年轻的行动员手持短剑靠了上来幸存的雇佣兵看了看面无表情地军情密探又开了看神色凄惶的雇主。他叹了一口气抛下雇主会让他丢饭碗可惹上军情密探……两相比较还是保命要紧!

楼梯上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雇佣兵丢下雇主和同伴的尸体抛开了但他并不会走得太远参与这次抓捕行动的暗哨会就近把他灭口这是军情局的一贯作风他们不会留下尾。

几名近卫军军官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起突事件。他们已经确定五名贵族绅士的身份军情局的密探具有独立于司法体系之外地职权。他们既然有所行动就不会在乎有人从中捣乱。

猎人妥斯拉克盯着贵族家的小女孩儿这个小孩子还处在人事不知地年纪。她大瞪着眼睛眼光在尸体和父母身上来回游移似乎是在探询此时此刻生的事件。

“跟我们走吧!”塞比斯·阿卢索爵士掂了掂怀里地男孩子男孩子的父母立刻露出悲愤的神情。

“我是一家之主我跟你们走!”男人挺身而出可女人却不放手他们僵持着就像倔强的蜥蜴一样互相凝视。

“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不要浪费咱们彼此的时间!”塞比斯不耐烦起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面相冷峻的猎人和圣骑士。如果有选择的话。他绝不会在两位值得尊敬的老朋友面前做这种事!

这种事是什么事?其实阿卢索已经调整了他地行动计划按照军情局秘密行动部地统一部署黑名单上的说有南方贵族都要在确认目标的第一时间予以格杀不管行动人员遭遇何种状况……大人、小孩、老弱、侍从一切会说话的东西都要在目标清除之后予以灭口。应该说……塞比斯已经犯下严重的错误他很可能会因此失去继续为军情局服务的资格。而这就代表他地余生要在偏远的流放地和保密条例以及禁口令的约束下度过。

军情行动人员没有理会依依惜别的贵族男女他们重新为手弩装填箭矢那个放狗的无聊家伙带着不怀好意的神情走向呆坐着的小女孩儿但在他的手掌快要碰到小女孩儿的面孔时一道闪电一般的身影突然挡在他面前密探下意识地掉转弩弓可他立刻觉自己已经离地飞起圣骑士潘尼蒂哥隆。阿斯根用一记过肩摔吧讨厌的军情密探送进墙角的壁橱。

壁橱应声而碎可怜的女孩子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潘尼!别多事!”中将军长骇然起立。

“潘尼!我能对付两个……”猎人一跃而起在他手里已经多出一把锋利的战斧。

“你闭嘴!”军长破口大骂可无所顾及的军情密探已把手弩对准餐厅中的所有人。

“大家都冷静一点……”塞比斯阿卢索出一声无奈地叹息他就知道圣骑士的出现会给今天的行动带来未知的危险因素““听我说潘尼放开那两个孩子!咱们各司其职这是没办法的事你要理解我也要理解我的工作!”

“军人的使命只是保家卫国!”圣骑士出一声断喝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抵触军情密探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孩童被扯进上层权利人物之间的血腥争斗即使面前这些密探拿着最高统帅的手令也无法阻止他他的良知会抗争他是帝国的骑士不是帝国的刽子手他效忠于泰坦的忠魂烈骨用鲜血书写的骑士守则而不是某位说一不二、冷酷无情的王者。

“潘尼!打个商量好吗?”塞比斯冷静下来对方是打赢了一场反侵略战争的帝国勇士除了眼前这几位楼下还有一个中队的近卫军士兵若是双方生争执野蛮的士兵可不会在乎军情密探的头衔他们会把上门挑衅的家伙扔进门外的泥地再用战马拔地面踩实。

“商量?”圣骑士冷冷地笑了笑“你会放过他们吗?”

阿卢索难堪地摇了摇头。他也算是一名军人军令如山、军令如命!他得到的命令就是他在此时此刻拥有地一切完不成任务他的一切包括存在价值就全都消失了。

“退一步!”我要这两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很明显潘尼蒂哥隆并没有疯他没有幻想自己能够从军情密探手里拯救孩子的父母如果真如塞比斯所说孩子的父母亲涉及到针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的阴谋。那事情就连一点转圈的余地都没有即使是光明神也无法更改这对贵族夫妇的死讯。可至少……孩子是无辜地!圣骑士坚信这一点这也是他能为孩子的母亲所做的唯一一件事。

“我在这里誓。我会担任这两个孩子的监护人他们、也包括我地同事任何人都不会提起今时今日这里生的一切!”

塞比斯看了看对着圣骑士千恩万谢的贵族夫妇有看了看意态坚决的老朋友:

“我……我没有权利决定这件事!不过你可以带走两个孩子但之后的事情得由我的直属上司再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