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泰坦穹苍下 新月 15437 字 2019-09-23

 真是混乱的一天!男爵的歌剧院安静极了但这丝毫不能缓解多尔姆的焦躁。整整一天他一直在为小亲王忙个不停与黑色区域中的人打交道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男爵敲定了一个名声还算响亮的刺客团在双方谈好价钱之后便布置了南下事宜。

“是萨卡埃拉家族吗?”男爵眼望天顶管他呢!但愿自己没记错。

这就算了不过是伪装成匪徒进行的一次秘密刺杀事件南方出乱子了据说暴民遍地都是一个贵族家庭被暴民屠杀是再正常不过的!

狗咬狗俱乐部生的事情才是真正棘手的!男爵一想起这个就不禁长吁短叹他在赶到俱乐部的时候刚好看到小亲王抱着一个身上血迹斑斑的女孩儿从大门奔出来。他知道事情一定非常糟糕。

果然亲王殿下没有听进他说的一句话其实男爵在要张口说话的时候便被少年以凶厉的眼神给制止了。哦天啊!那个眼神!男爵只要闭目一想就会浑身打哆嗦。

于是少年上了马车于是男爵也上了马车马车回到肯辛特宫宫里的毒医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他竟然等在门口。在毒医检查那个女孩儿的时候亲王向他的保镖形容了一番自己受到的伤害杀手之王暴雪竟然一反常态的绷紧了面孔看来事情真的难以善了也许小亲王真的打算向佐埃拉和她的狗咬狗进行报复!

男爵是个聪明人他将狗咬狗生的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没错他是佐埃拉夫人的仰慕者可这位精明美貌的夫人却已犯了致命的错误她不应该任由自己的部署去招惹那个绝对不能受到侵犯的少年人。

“那么……佐埃拉殿下不是说了吗?这份带血的债务必须追究。”男爵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的酒精冲进喉咙这令多尔姆多少都痛快了一些。他知道事情生在巢穴红灯街虽然不属于他的势力范围但当主人受到侵犯的时候他必须表态了。

也许……他和佐埃拉注定没有结果这位夫人在都林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就像里奇说的那样亲王不喜欢背叛而自己是不会背叛他的男爵完全是靠着亲王的扶持才得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再说远一些没有少年的关照他的家庭早就完蛋了!那么就拿佐埃拉和她的狗咬狗俱乐部当作一次试练好了多尔姆.奥勒做出了选择他要看看自己在心灵的诱惑与责任的面前能不能摆好位置。

男爵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胡思乱想了命令已经传达下去明天他就会向亲王殿下汇报结果。

1o月24日这应该是今年都林城的最后一场雨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多人们都窝在家里有的人家已经燃起了炉火。

雨水在中午的时候逐渐大了起来豆粒般的雨珠疯狂的敲打城市中的建筑。地上的积水汇成了一条湍流它们从地势高的北城奔向南城在南城的小巷分散之后便化作股股细流肮脏的泥水在南城的豁口再次汇聚这次它们改变了方向大量的积水涌入下水道而其余则沿着低缓的地势奔向城西那里是雨水的终点它们会在那化为烂泥化为蒸气。

肯辛特宫在雨幕中露出了高大的身影它像一个世纪以来那样一言不只有屋檐下的排水槽在哗哗的响个不停。

奥斯涅亲王刚刚起床他肩膀上的那条口子已经不碍事了可毒医却大叫侥幸那应是一把锋利的短刃造成的伤害只要在深入一点就可以切断肩膀连接上臂的韧带那样的话小家伙的右手臂就被废掉了。不过奥斯卡对此只是点了点头大家都看得出他并不在乎。

“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位小姐怎么样了?”亲王边穿衣服边对坐在自己卧室沙上的暴雪说。

“她没事用过早餐之后便又睡下了。”

“没事?你说的这个没事是什么意思?”奥斯卡犹豫了一下但他还是得说出来“她失去了贞洁还……还流了好多血。”

“并不存在您所说的那件事。”保尔望着小亲王不禁笑了起来。

“不存在?”奥斯卡有些糊涂了“别卖关子了好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尔站了起来他将衣物递给了小亲王“心灵的创伤是难免的但她身体还好那头肥猪并没有夺得她的贞操。至于那些血您知道女孩子流起血来是有规律的昨天只是碰巧。”

“哦啦!这样啊!”奥斯卡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幸中的万幸不是吗?”

“是的不幸中的万幸!”保尔也点了点头。

“哦对了!”奥斯卡突然想到一件事“难道……你一直在这儿?”

“当然我已经决定与您保持的距离必须在十米之内我再也不能脱离岗位了!”杀手之王回答得异常干脆。“这次就是我的疏忽都林城的危险系数已然过我的想象这个鬼地方竟然还有那种生物!您知道吗?昨天那个用小刀捅了你一下的家伙就是鬼狗。”

“鬼狗?”奥斯卡在很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来自地狱的三头犬?”

“没错!”保尔露出一副缅怀的表情“一把三刃锥一把螺旋刀一把短颚剑这就是地狱守门人的暗黑三头犬。”

奥斯卡有些诧异“看来……你似乎对这头鬼狗非常熟悉?”

“当然那三种獠牙都咬过我。就是因为我的身上有着和您肩膀上一样的疤痕所以我才断定袭击您的人是鬼狗。”

“你们交过手?”少年突然兴奋起来他知道鬼狗是排名仅次于13和暴雪的顶级刺客。

“是的。”暴雪深吸了一口气显然他并不平静。

“结果怎么样?”

“结果您不是看到了吗?我好好的坐在这儿跟您闲扯而鬼狗则成了哑巴在一个叫狗咬狗的地方给人看门。”

“呵呵!那个地方还真是跟他挺配的!”奥斯卡笑了起来“对了!是你割了他的舌头?”

“不!”暴雪又叹了一口气“是他自己割的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他来挑战我们便交手他在施尽浑身解数之后仍然没有取胜于是便割了自己的舌头表明不会再说话也就是说仍然没有人知道我的样子。”

“这家伙还是个好样的!”奥斯卡有些叹服。

“也不算啦!他也是为了保命不然的话我不会留活口。”

“哦啦!”奥斯卡了然的点了点头。“咱们去看看那位小姐吧她叫什么名字?昨天我没来得及问。”

“阿欧卡亚.席瓦.威夫敏斯特。”

“阿欧卡亚!”奥斯卡怔怔的重复了一遍女孩儿的名字。

雨还在下天空低沉得令人抑郁极了。街道泥泞不堪雨水已将地面变成一道道沟壑。树枝在凄风冷雨中抖落了一身的绿衣枝叶落在泥水里组成一副令人心头冷的图画。

与肯辛特宫的庄重不同矗立在皇家宫殿建筑群中心地段的苏冯泰尔斯堡多少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它是历代莫瑞塞特皇帝的寝宫尽管它在外形上跟一座要塞区别不大。沐浴在雨幕中的苏冯泰尔斯堡不一言也没有一盏灯火它那青条石铸就的外墙依然班驳在经历过四个世纪的风霜雨雪之后苏冯泰尔斯仍然忠实的担任着莫瑞塞特皇帝的卫士。

费特楠德家族的马车正在苏冯泰尔斯堡的吊门处接受检查雨水尽情的冲洗这辆四轮马车漆黑的车身和挂在车门上的黄金缨络清楚的昭示着马车主人的身份。

不过马车主人的身份并不能阻止近卫军都保卫师的官兵作为都林城防御最严密的苏冯泰尔斯堡值星官一名中校带着守门卫士一丝不苟的检查了马车上下的每一个细节位置他在确定马车表面无法挟藏兵器之后便吹响了挂在胸前的哨子。

钢铁栅门在金属摩擦声中缓缓升起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的车驾终于驶入皇帝的寝宫。

阿尔法三世在这座小型要塞的主堡大厅内迎接了自己的老师他亲吻了一同前来探访的费特楠德侯爵夫人。也许是天气的原因当皇帝的嘴唇碰触这位夫人的面颊时野利朵兰竟然打了一个哆嗦原本打算在此过夜的侯爵夫人怔在原地她不知道皇帝的亲吻为何会变得这般冰冷。

阿尔法三世将老公爵请入自己的书房书房中围坐的一群大人都站了起来他们先向皇帝致敬然后又状似亲切的问候老卡契夫。

我们看出来了皇帝召集了几乎所有的办事大臣这里进行的应是一场极为高端且机密的会谈。

在座的大臣有财政部的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司法部的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税务部的以斐尔.欧文侯爵军务大臣阿兰元帅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都卫戍司令法博亚.曼鲁赫上将主持贵族元老院的卡德罗.布迪西特公爵。

其实书房内的大人还不止这么几位他们的名字和职称对我们来说都是极为陌生的但绝不能因此而否认他们的地位能够参与这次秘密会议的大臣都是能够在某一方面决定帝国政策的关键人物。

老卡契夫的出现在众位大人的意料之中虽然大家好像对他十分感冒但表面上还是颇为亲近。这位老公爵说话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在他看来整间屋子只有少数几个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精明人物。

皇帝简要的概括了一遍改革的意向大臣们纷纷为这位陛下唱起凯歌其实这根本就由不得他们阿尔法三世的决心似乎异常坚定这是十几年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大家都在怀疑皇帝是不是受了什么东西的刺激他已经五十岁了这不是奋图强的年纪。

似乎只有贵族元老院的议长对皇帝的动议抱持怀疑的态度卡德罗.布迪西特公爵已经在来时的路上详细的审阅了特勤处针对一些名门望族的初步调查报告公爵知道贵族院面临的大清洗已经迫在眉睫而且他还知道皇帝交给他的报告只是已经掌握中的一小部分。

“如果这是事实那么我没话说相信贵族院的元老议员会知道怎样选择。”公爵在最后还是让步了。

阿尔法三世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并不是这位陛下突然精明起来了而是形势的展使他处在了绝对的优势地位。

皇帝接着便请近卫军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简要的介绍了一下南方爆的乱事情况似乎不太妙南方军区虽然稳定了阵势但起义者的人数和装备都已具有相当的规模他们显然得到了某些人的大力支持。

不过平定内乱的前景还是很好的南方山区虽然不适合大规模的展开军队但缺少训练的山民是如论如何也抵挡不了正规军的进攻。只是帝国和南方贵族阶层在这次乱事中的损失颇为巨大都受到的波及也已经显示出来了来自意利亚和法兰的商品已从市场上消失而各种手工制品和轻工制品正在成倍数的向上涨价。

“这样……下去我们……我们会……遭遇……遭遇一次……一次经济的……经济的危机!”

阿尔法三世鄙夷的看了一眼结结巴巴的财政大臣“行了哥斯拉少说些话吧!你应该把精力用在自己的官署而不是去和猫啊狗啊什么的打交道。”

哥斯拉扶着脖子上紧紧缠绕的绷带他知道都林城的事情是瞒不过这位陛下的他想站起来向皇帝请罪但阿尔法三世制止了他。

“那么我的军务大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平定南方的乱事?”阿尔法三世迫切的需要这个期限。

“陛下”阿兰元帅在自己的座位上向皇帝欠了欠身“请您原谅这是军部在短期之内无法实现的暴乱生的太过突然南方内地兵力的空虚为暴乱份子制造了很好的机会他们攻占了几处险要的堡垒虽然近卫军有能力在短期内夺回被暴乱份子占据的城镇但这些堡垒……”

阿兰犹豫了一下“这些堡垒也是能够攻破的但暴乱份子要是进入深山同我们开展游击战的话那就麻烦了我甚至看到他们会在战况不利的时候转移至意利亚又或法兰王国境内这样一来我们的平叛行动就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一点我已经和总参谋长瓦利尔元帅达成了共识。”

坐在军务大臣身边的总参谋长不禁点了点头“是的陛下阿兰元帅的分析一针见血我们现在没有有效的办法在短时间内扑灭这次动乱您知道这次动乱跟以往非常不同可我们又掌握不到要点而特勤处也没有在情报方面给予我们很好的支持。”

皇帝懊恼的别开了头尽管南方战局正在向糜烂的方向展但军部脑既然已经如此明白的表态那么自己再向他们施加压力也是无济于事。

有关战事的讨论就告一段落吧阿尔法三世不想再面对这个令人头疼异常的问题特勤处的头子鲁道夫.霍斯已经在前往南方的路上他会亲自主持那里的密探工作。这……多少都是个好兆头。对于自己的头号心腹阿尔法三世还是有点信心的。

接下来皇帝又跟大臣们聊起了许多事关建立内阁制度的细节问题但有意思的是敦促皇帝推行这种制度的老卡契夫竟然一言未。大臣们在向皇帝告退的时候都诧异的望着老公爵很明显这个老家伙在那坐得安安稳稳的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皇帝单独商议。这头老狐狸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大人们都在心底叫唤着!

皇帝随意的靠在自己的宝座上那是一具由金线勾勒边角的高背椅。老公爵还是保持沉默他注意到皇帝正在思考问题。

“菲利普摈退左右命圣骑士仗剑护门!”

机要秘书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对听到的命令有些愕然皇帝的意思是对擅入者格杀勿论这太不寻常了!

尽管机要秘书满腹疑问但他还是为皇帝和老公爵带紧了书房的大门。

“我的老师您应该告诉我的。”终于在沉默良久之后阿尔法三世还是说话了。

“告诉您什么?”老卡契夫用浑浊的眼光打量着这位陛下。

“关于您的孙子明斯科.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子爵的事情难道您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吗?”

“不陛下!”老公爵在心里轻轻的笑了一声可他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其实您在委托特勤处调查我那外孙的出生情况时就应该想到既然我把这个孩子带回都林那么我便不打算再隐瞒他的身世。”

“呼……”阿尔法三世恨不得借着一口气将压抑整个胸腹的郁闷全部吐出去。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费特楠德子爵是在2o号的庆祝酒会上当时的自己明显愣了一下那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以至于整个思绪都停顿了。

特勤处的调查并不能看作是结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孩子出生于769年9月17日而他的母亲也就是费特楠德侯爵夫人是在5月份与她的丈夫举行的婚礼也就是说野利朵兰是在结婚四个月之后便诞下了这个孩子。那么把时间再往向前推768年年末那不正是朵兰离开都林的时间吗?而在这之前阿尔法三世知道自己占有的是一个纯洁的少女那么……

“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你向皇室隐瞒了一名成员的出身。”皇帝不打算再绕圈子。

“陛下我只向您隐瞒了这个孩子的出身至于皇室……我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认为?你凭什么这样认为?你有什么权利这样认为?”阿尔法三世说话时已经离开了宝座他愤怒的冲到了老公爵的身前。

“陛下请息怒。”老卡契夫单膝跪在皇帝的脚边他知道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陛下我是完全为了陛下着想啊!二十一年前……”

“够了!”阿尔法三世倏的转过身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多了一个儿子这个事实带来的不是欢欣与喜悦而是恐惧与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