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大大咧咧惯了,如今这么一着,也忘了所处时代的礼数,虽与突蛮大致无异,但是突蛮想来看重中原礼仪。而自己如今这般冒失,又是顶着太子的头衔,属实让突蛮们有些吃惊,闹了笑话。
单于只是瞧着王十三不停的发笑:“太子殿下果然是性情中人啊,不知平日也如这般。”这言语之意不就是说他不懂礼数。
随后一旁的侧将听懂了单于的用意,随后轻嘲冷笑道:“向来那盛朝不过如此嘛。”随即营中传来一阵讥笑。
王十三自然明白众人在取笑他,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停了下来,嘴角微微挪了回来,盖住了他那用后槽牙啃肉的模样,确实有点不大得体。
随后将手上的油渍在那案桌上蹭了蹭,起身道:“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随后又冷眉轻佻不耐烦道:“哎呀,反正你们也不懂,俗话啊,见人学人,遇狗学吠,环境所致嘛,环境所致。”
“再说了,如此才显得我与诸位亲近嘛。”说完冷峻不禁大笑起来。
这明摆着又倒回来说他们突蛮人粗鄙不堪,而他王十三是有样学样嘛。
此时单于的脸都青了,气的嘴角合不拢嘴,辫胡不停在抖动,如野狗被抢了人黄,露出满嘴獠牙一样。
场上众人脸也顿时黑了下来,呲牙咧嘴的像是要吃了王十三一般。
一旁的侧将听不下去了:“你……”
“来人,把他拖出去宰了。”
见侍卫又进来了,单于连忙又止住了,一改刚才愠怒,继续大笑道:“太子伶齿的很呐。”然后又一本正经道:“今日请太子殿下前来,不为别的。只因那日在城楼之上,太子琴声甚是动听吸引,如今只想在听殿下扶上一曲。”
王十三有点懵逼,他不懂他们是啥脑回路,如今被俘之际,不应该是向自己耀武扬威,羞辱自己,随后索要城池白银等好处嘛?
随后满眼疑惑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王十三顿时卸下气来,心想着,早说不就好了,整这么大矛盾干嘛,万一太子身份被撕破,那特么不得夭折在这儿。
见单于恭敬起来,王十三也拘泥起来,完全没了方才那般肆无忌惮。
随口说道:“没问题!此事也不难,只是那日碰巧用上了,只是……”
突蛮本以为王十三会拒绝,却不想欣然答应了,心中大喜,但听到王十三最后说“只是”时,心中一紧,以为他要谈什么条件,于是两眼瞪得囧大,趴在案台大声道:“只是什么?”
“只是此曲并非行军所用,若要弹奏,还需有人伴舞方才圆满,那日城楼扶曲不过是赶鸭子上架,并未弹奏出这其中真谛。”说着若加思索道:“再说,瑶琴也不再身边……”
不等王十三说完,单于便放声道:“这有何难,将单于的瑶琴取来,随带找个善舞的侍女进来。”
原来这单于也是一懂音律之人,喜爱着中原文化,梦想着日后自己的胡骑能马踏中原,习得汉人文明。只是如今看这般岁数了,还是屈居草原之上,心中难免壮志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