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起眼眸，对上千瑶鼓励期待的目光，白苏却显露稍许愧对之意…

“快说呀！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只要白苏亲口承认与沈羽轩有染，她就有办法让沈家不得不认。

到了此刻，还有人想着救她于水火。苍白一笑，白苏心底升起的感动抵抗了些许寒冬的冰凉。

“奴婢确实与沈经士有染。”

众人哗然！这算彻底坐实了二人奸情，想必如此丑闻，沈家与郡主的婚事怕是又要闹上一番了。

不错不错，众人越发兴奋了，这番看来热闹还要持续些时日呢~

不似千瑶满目悦然，玄战锐利的脸庞显得愈发阴沉，眼神中划过一抹思虑之色。

如此，朝中怕是又要有场风波。西南总元帅荀正尧反叛之事迫在眉睫，这不是个好兆头……

“不过，这只是我原本的计划罢了。”

什么意思？众人随之又是疑惑。

“我倾心沈经士，多次引诱…不得所愿……”缓缓讲述，令人作呕。

她将有关沈羽轩不利的所有证据，都变本加厉的加载到自己的不知廉耻之上。

勾引王臣妄想攀龙附凤，却因沈大人一身清风正直不阿，终未有得逞。反倒令自己落入如此无法回转的余地，当真是，咎由自取。

——风有约，花不误。岁岁如此，永不相负。——

往日温存犹言在耳，深埋下的眼眸，承不住滑落的泪珠。

她也曾少女心萌动，期待来日样。想过岁月静好与卿度，一生一世一双人。

现在，要亲口承认满腔情意却无所爱，还要将至臻至纯的爱意编排的如此低俗下贱…

她心中该有多苦。

眼眸中的不解，被不忍所浸满。握紧手掌轻轻摇头，千瑶只觉耳边言语太过沉重，眼前景象如此哀毁骨立，悲怆欲绝。

白苏深知事已至此，沈羽轩绝不能全身而退。做个贞洁烈女并不会帮到他，所以她选择破釜沉舟，坠落深渊……

似乎也没能想到，白苏竟能做到至此。玄战眉头紧蹙，神色几番变化，终是汇聚成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凝重的望着远处那残破的娇小身躯…

晃然间眼前玉尘飘落，似有巨大的密网，捕捞着整个人间。黄昏的雪，像有千丝万缕的情绪，晶莹剔透，却忽而汹涌…

应是天上狂醉，乱把浮云揉碎。

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么突然来了，好似谁的情根深种，太过匆匆，让人没有准备。

雪很美，但很凉，凉到了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