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条垂下绿丝绦。
这是谢神策的第一印象。
于是整个苏堤顿时苏醒了,就像是回到了春天。
青草味,泥土的芬芳,还有柳芽的清爽。
谢神策屏住了呼吸,努力不去闻那马粪味。
而绿衣女子也捂着鼻子,眉头微皱。
杏儿跑了过去,三言两语便将这边的情况说明白了。绿衣女子听完,看了谢神策一眼,便让杏儿上了马车,然后退了出去。
谢神策苦笑一声,然后对毛小三与杨总司使了个眼色,也往外走去。
沈正元愣在场间,然后回过神来,也让自己的马车退出去,他自己则是追着那辆马车跑了。留下杨总司与毛小三相对苦,收拾残局。
沈正元追上谢神策,厉声喝道:“小子!你今天必须负全责!污了我的停车位不说,还将樊楼的李姑娘给吓跑了,罪该万死!”
边说,沈正元便脱下了身上的长衫,另有仆从赶忙为他将腿上的污浊擦净。
谢神策淡淡的看了沈正元一眼,然后说道:“我从不知道,将什么人吓走就是死罪。晋律没有这一条,你能把我怎么样?”
“晋律?我告诉你,你就是能把晋律倒背如流,今天这件事也没玩!大不了你就去苏州府闹,看你能把我沈正元怎么了!”
谢神策没有理他,看到那一抹绿色探出了车厢,便快步上前走去。
“李姑娘,适才是在下的错,不知规矩,冒犯了姑娘,还望恕罪。车位待会儿就能清理出来,还望姑娘宽容。”
谢神策说完一礼,然后在车旁等回话。
沈正元恰好赶到,见谢神策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说了,而且是直面李姑娘,熊熊怒火爆裂燃烧,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小子,这事儿没完!”
李姑娘没有理会沈正元,向着谢神策掩口一笑,说道:“公子知我姓氏?呵呵,公子多虑了。人都有三急,何况是牲口。妾非不明事理之人,哪能说什么怪罪的。沈公子,你说是不是?”
沈正元愕然,然后恼怒的说道:“是。”
谢神策笑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何来言谢。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妾身便也不进去了。忠叔,马车就停在外边吧。”
谢神策心道,这姑娘可能是有洁癖。
沈正元慌忙说道:“李姑娘,这可不妥啊。更何况,我与孙兄赵兄等人约好了,就在此等候,届时一同前去。我等的面子,进去诗会那边也会容易不少的。”
李姑娘笑道:“沈公子,真是不用了。来的时候妾身就说过了,妾身既然要在诗会上献舞,是有通行牌的,可以从那边直接去。”
顿了顿,李姑娘说道:“沈公子若是不嫌弃,我等也可以先进去。据说付玉书付公子、颜俊臣颜公子等人已经在里面了。”
沈正元一听大喜,随后又有些羞愧,然而听到付玉书与颜俊臣等人都在里面了,或许可以趁机结交一番,于是连忙答应了。
谢神策笑了笑,然后准备离开。
“这位......公子,妾身想邀公子一同前往,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嗯?”谢神策有些不相信。
“跟你说话呢!失礼至极!捡到便宜的家伙......”沈正元一脸厌恶,为李姑娘打抱不平。
李姑娘不以为意,只是觉得这个长得很好看的书生很洒脱,于是再次说道:“妾身相邀公子一同前往,公子以为如何?”
谢神策笑道:“好哇。”
“......还未请教公子贵姓?是妾身失礼了,”
谢神策说道:“免贵,姓谢。”
“那好,谢神策公子,我们这就过去?”
“听姑娘吩咐。”
李姑娘一笑,随后杏儿取了证明,上前带路,看得出来,她很熟悉这一套。
谢神策随后向杨总司与毛小三打了个手势,便也离开了。
一路上看看身边的人,看看远处的人,又看看景色,看起来十分的放松。
随意的与李姑娘聊着些东西,谢神策没有什么惊世之言,也没有如何的故意藏拙。李姑娘问的随意,他也答的随意,对于沈正元的刁难与辩驳,只是轻轻带过,不以为意。
然而越是这样,李姑娘越是觉得谢神策潇洒。她本就觉得谢神策有些神秘,加上刚才询问称呼的时候,谢神策只说姓而不说名,这就更加深了她的疑惑。
这时候谢神策说话又一般,对于沈正元的故意针对却都能轻易化去。
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谢家的嫡系子弟。
想那颜俊臣只是颜氏旁支――不过是比较粗壮的旁支――就已经能有那般不俗的成就,他若是谢家的嫡系,想必身份更是惊人。
而一旁的沈正元却憋着一头火。
杏儿在前面带路,一言不发。沈正元谈天说地,极力的想要引起注意,在一旁烘托气氛。李姑娘与谢神策随意的穿插几句。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却不在一个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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