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立刀穿上隔离服进入实验室内室时,便看见白瑞树一手执黑一手执白,独自坐在棋盘前面,低头看着棋盘上厮杀得激烈的两方。
老实说,这压根称不上厮杀。
局面几乎是一面倒地向白方有利的方向滑去,黑方的落子杂乱无章,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白方则是在衔尾追杀,表现出较为一般的组织能力——较为一般的组织能力也是组织能力,黑方这种下法就算来一万次都只能被爆杀。
说得不留情面些,黑方像是来给白方送人头的。
“为什么要这么下呢?就算是自己和自己下棋,也不该让一方给另一方这样放水吧?”米立刀看不下去了,这黑方被白方打得跟失了智一样,还到处乱跑,压根没有有效输出,就是在给白方送目。
“老师,您来了?”白瑞树慌慌忙忙站起,手里捏着的棋子噼噼啪啪地丢回了棋罐,也顾不上收拾棋盘了。
他是打算拿围棋来打发时间,但现在老师都到身后了还没有发觉,不由得让白瑞树有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个正着的局促感。
“别看了,这才七点半,其他人都还有一会,只有我先来了实验室。我应该没改面试时间啊,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米立刀有些疑惑,倒不是说白瑞树平日里不勤勉,只是今天确实不需要白瑞树来得如此早。
米立刀是习惯使然,处理完了自己的私事就朝实验室进发,本打算打开门后只会看见空无一人的实验室,没想到进门之后竟发现白瑞树在下棋。
而且这棋盘和棋罐都挺眼熟,有点像是他在实验室里放的那副。
“来得早点,只要不和同学们碰面,就不用担心会不会透题了。”白瑞树也不说自己是为了躲粉丝才来得如此之早,只是说了个意思相近的缘由就打算蒙混过去。
躲开粉丝就等于躲开交流,躲开交流就等于躲开透题,很合理不是吗?
“谨慎是个好习惯,但他们是你的同学,谨慎要适度啊。”米立刀没觉得这理由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只看到了白瑞树在实验室里下棋打发时间,没看到白瑞树是从凌晨三点开始下棋打发时间。
“诶呀,这个围棋,真是博大精深啊博大精深。”莫余被白瑞树爆杀了一百多把也毫无怨言。他心态稳得很,反正自己是没学过的纯新手,而看白瑞树的下法挺有章法,一看就知道是系统学习过的,如果自己不被白瑞树爆杀才是奇事。
反正他是为了好玩才来和白瑞树下棋玩的,正经棋手讨厌的垃圾时间是他最喜欢的时候,到处落子给白瑞树乱杀,这个过程就很快乐。
也不知道是谁在折磨谁。
从棋局来看,应该是白瑞树在折磨莫余,但从心态来看,可能是莫余在折磨白瑞树。
“大佬,我求求你别说围棋博大精深了,这玩意据传说还是你发明的,我现在真怀疑那帮据说是你发明的玩意究竟有多少是后人硬套在你头上的。”白瑞树一开始答应让莫余来和自己对弈的理由,“围棋是莫余发明的”就算一条,但第一盘才下了二十步,白瑞树就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