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杖的中年男子显然身份不俗,莫余觉得他应该就是这个部落中的巫。而猛将兄多半就是族长,那浑身上下挂着一堆零碎玩意的少年可能是他儿子。
毕竟只有老子打儿子才有可能让一个少年闷声不响扭头就跑。那浑身挂着零碎的少年被猛将兄捶了几下,溜到自己的草屋中,只伸出个头朝外头看,脖子上挂着的一串小贝壳叮铃铃坠下,又被猛将兄看了个正着。
猛将兄吹胡子瞪眼就要把自己儿子赶回屋里老老实实睡觉,却被执杖的巫拦住,劝了几句,这才不再管少年探头探脑,俯下身去,伸出双手对准两位老人,运起法力。
幽蓝色的水波荡过,老人脸上的烧伤恍若艳阳下的积雪般消失,就连头上脸上的污渍都被洗去。
猛将兄收功停手,两位老人要扑倒言谢,猛将兄忙把两老人拦住,把地上的两支石矛递在他们手里,自己多走了几步,绕开篝火,在黑夜中远望河对岸的草场。
巫和族长搭档多年,知道族长此时故意走到一旁是为了什么,忙走出几步,和两位老人交流起来。
族长负责解决族群的物质需求,巫负责解决族群的精神需求。
猛将兄听着身后的巫开解两位老人,目光从草场扫过,在河岸上停留了一会,扭头朝草屋里探头探脑的小子说了几句,那小子脸色一变,缩头躲进了草屋。
巫听到猛将兄对他儿子说的话,脸上表情没变,带着笑站了起来,拍了拍两位老人,让老人回身后的茅草房歇着。
老人们握着石矛站了起来,原本背对着猛将兄的他们惊慌地回头看了眼猛将兄,朝着巫说了几句。
巫还是面上带笑,手上用力,有些强硬地将两位老人推向了茅草屋,提着长杖站到了猛将兄身边。
猛将兄伸出右手,法力涌动。一杆金属长枪凭空显出,杯口粗的长杆被他握在手中,枪尖三棱尖刃直挺挺冲着天空。
巫向后撤去半步,猛将兄吐气开声,一声啸叫直冲三妖藏身处逼来。
“起来吧,对面发现我们了。”莫余叹气,这猛将兄不好糊弄,三只妖精也不知道是哪儿漏的马脚——也可能一开始就没藏住——被猛将兄发现了。
啸叫在水面上激荡,音波中蕴含的力量将一波水纹推向对岸,扫过芦苇丛时,倒伏的芦苇显出了两妖的身形。
莫余见八戒和黑子都被这一声逼得显出身形,自己也不好再藏下去,运起法力做了个木筏,将两妖放在了上头,自己立在木筏前端,操控着大喇叭喊话:“你们已经被包围啦,放下武器,赶快投降。”
劝降当然没用,莫余说的是普通话又不是部落语,对面能听懂才怪。这不过是莫余的恶趣味罢了。
猛将兄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一声啸叫竟逼出了三只妖精,一愣之后急促地对巫说了些什么,巫点头称是,转身就跑。
部落在猛将兄啸叫之后就有了大动静,一个个纷纷从草屋里钻了出来,发觉猛将兄正在和河面上的什么东西对峙,提着武器就要去帮猛将兄扎场子,全被巫拦下了。
巫的地位崇高,有猛将兄刚才一番急语的授权,三言两语就将部落众人的指挥权拿到了手中,组织着人群头也不回地朝远方跑去。
不跑不行,猛将兄一个修真者平日里和其他地方的妖精单打独斗倒是能得胜,可也没试过被群殴啊。刚才猛将兄告诉巫,说他这一嗓子吼出了三个妖精,巫要不是从小受巫的教育长大,知道越是危难时刻越是不能动摇,可能站都站不住。
这部落传承至今不知道多久了,才等到猛将兄这么一位能和妖精打架的绝世猛人,换作之前,有一个妖精出现,他们部落都该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