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东穿着干净体面的衣服独自一人来到京师大学堂,大门外是荷枪实弹的卫兵。陆皓东不由的嘲笑着,朝廷以为这样就能吓倒了我了吗?为了革命,我们跟本就不再乎牺牲。</p>
“我就是陆皓东。”陆皓东走到卫兵面前大声的说道。可他没想到的是,卫兵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继续自己的站岗警戒的工作。</p>
这下陆皓东反而不明白了,朝廷摆这么大的架子不就是为了要抓他这个叛逆吗?为什么他到了跟前这些卫兵却没有一点反应?所以他更大声的说道:“难道你没有听到,我就是陆皓东。”</p>
“哗啦”一下,卫兵拿着枪指着他:“你是谁我不想知道。要么进去,要么离开。此地不准喧哗。”</p>
陆皓东彻底糊涂了,这个卫兵似乎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陆皓东不明白,但他还是走进了校园,直到走过林荫大道才看见久候的李菊藕。</p>
大学堂小型讲演室内,站在台上的陆皓东看着下面坐着的百来名学子。开始了准备了一晚豪气冲天的演讲,虽然不是他想像中会面对全校三千多人的演讲,但能有这一百多人听他的讲演,他也很知足了。洋洋洒洒的数万字,引吭高歌引证论据的一个多小时,下面百来名学子就这样的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这让陆皓东引以为豪,今天没有白来。</p>
结束了一个多小时的讲演后,就是台下众人提问的时间。这时来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陆皓东端起放在桌角的杯子,一口气喝完茶水,然后高傲的看着台下,等待他们的提问。他明白。这里坐着的都是当今天下最为优秀的学子,只要说服了这在坐的一百多人,那离革命成功就不远了。可他还是看到那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人――身着一品官服的李鸿章。</p>
“总理大人,朝廷是派你来抓我吗?”</p>
“非也,来听你讲演而已。皇上怕你出不了京城,特让我来送你。不必顾及老夫。你继续吧。”</p>
李鸿章话音刚落,就有一女子站起来问:“刚才先生讲到民主与共和,其民主意指天下当以民众为主,共和意指天下所有党派参于讨论朝政。我不明白的是,这天下难道不是天下人的天下了吗?自古以来,各朝各代均明白这么一个道理,就连当朝皇上都曾说过:无论君王更替还是朝代变换,这有片土地都有一个不变的名字叫中国。其意岂不就是说,这天下就是天下人的天下,这与谁是皇上跟本就没有关系。至于共和。我就更不明白。天下学子学而优而仕,为仕者为何?自然是入朝为官,那为官又如何?自然要议一议这朝政。先生刚才一直在说我国当效法西方列强,学习西方列强的民主与共和。此言更是大谬,据《史记》第一篇《五帝本纪》记载:“尧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于是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舜乃豫荐禹于天。天子弗臣,示不敢专也”。这是历史记载的最早的民主制。而共和更是可笑。西周从厉王失政,至宣王执政,中间十四年,便是年号共和,当时西周朝廷则由召公、周公共同执政,这也是中国历史有确切纪年的开始。民主与共和原本就源自我泱泱中华。为何先生却一再说是来自西方?先生自以为西方列强的一切都比我中华来的更好,像先生如此崇洋媚外,我真怕先生的革命成功后,断了我泱泱华夏之根本,把一个五千年的文明国度卖给那些加起来还没中华历史长久的国家。切以为。先生还是去西方国家革命好了,再回头将其买与我等,也算是为国做贡献了。”这个女子自然就是杨枣儿了。</p>
这么说民主与共和原来是源自中华?陆皓东自己都不知道中国历史还有这么一段。面对满堂哄笑和质问,陆皓东辩解是那么苍白无力,无论他如何表示自己的爱国决心,都无法避免一个问题――革命制度来源于西方国家。越来越多的学子提出的反对的意见,在他们看来用西方制度来革中国的命无亦就是叛逆,这是当前绝大多数的中国人都无法接受的。苍白的辩解和虚无的誓言换来的不过只是更多的嘲讽,满头大汗的陆皓东手足无措。光绪再一次的成功的转移了目标。</p>
一名男学子问道:“先生一再强调你口中所谓的民主,应当是全体公民自由选出行使权力和公民责任的政府。此话如此拗口其意更是难以理解。我等能进大学堂之学子,不敢说是这天下最聪慧之人,但也算的上是中上等学识了。我们尚未能完全理解民主之意,更何况那些连字也不识的农夫。当先生跟他们说要他们来选举天下的君王,他们能理解你的意思吗?且不说这个,即便天下人都知道这民主为何,那么请问先生,这选举当如何举行?在何时何地进行?天下之大如何进行协调?何人监督?何人算票等等。先生可否明言?”</p>
陆皓东再一次哑口无言,他只知道,只要中国实行西方的民主制度,那中国的强大就指日可待。至于如何操作,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p>
“先生不知?”那名男子见陆皓东无法应答,不懈的说道:“原来先生只是纸上谈兵呀。昔日赵括断送赵国江山,先生莫不是想效仿?若真让先生革命成功,中华未来还真恐危亦。”</p>
杨枣儿站了起来:“先生说西方乃自由世界,若对政府不满可对政批评。可先生在此难道不是在批评朝廷吗?那又凭什么说大清不自由呢?先生说西方宗教开放了思想的自由,那么我想请问的是。西方的基督教就真的自由吗?西方人的孩子从小就在父母的带领下去做什么礼拜,一个从的人长大了还能信别的吗?先生为什么没有看到,在中国,父母从来不会教导孩子去信哪个教派。长大后你可以信佛教、道教。也可以信洋人的基督教,这也没人会说你什么,难道这不是自由?你为什么不看看西方国家,如果你不信基督教那会是什么结果,那你就是异教徒,是要被烧死的。我没说错吧。那在我们中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吗?不会。我们都知道你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可我就不明白,到底是你们这些信洋人教派的基督教徒真心想国家强大,还是你跟本就是基督教派来毁我中华的。如果按你的说法,你连自己国家的教都不信反而去信洋人教,那你是什么?我来告诉你,你是这中华民族的――叛徒。”</p>
杨枣儿如同定论的话语震动了全场,感觉到受到了欺骗的学子们群情激愤。还好有李鸿章在场将他保了出来。京城门外,李鸿章给了他十两银子:“以老夫本意。当全力剿灭叛徒。皇上有好生之德,你回去转告孙中山,若孙先生真心于国家,皇上愿与他共商国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