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连白顺着庄秀秀纤手所指方向抬头望去,只见偌大的陛肿楼写着“教坊司”三个描金大字,与一般青楼不同之处在于门口并不见龟奴老鸠,而是由兵士把守。
沐连鱼挽着庄秀秀弃舟上岸,于门禁处递上请束。守门的兵士看了一眼请柬,又用贪婪的目光偷偷瞄了一眼庄秀秀裹在轻纱里峰峦起伏的胜景。这才面无表情的对沐连鱼说道:“王国光大人的宴请在二楼的碧雅东”
沐连鱼正待同庄秀秀进去。却听得背后有人诺诺的问道:“兄台是王国光大人的宾客?”
沐连鱼转头望去,却见一个精精瘦瘦、衣着寒酸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身后,有些拘谨的望着自己。沐连鱼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兄台是?”
对方连忙对沐连鱼施礼:“在下顾宪成,也是来拜会王大人的。”
顾宪灿莫不是就是那今日后闻名天下的东林党领袖?沐连鱼赶忙回礼:“原来是硕大人,在下沐连鱼。”
顾宪成苦笑着摇头道:“大人之称实不敢当,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推官。”
听说只是一个推官。兵士顿时有些不时的叫道:“你们还在这里聒噪什么?要进去便进去。”
沐连鱼见兵士狗眼看人低,心中不悦,正待开口。顾宪成却是红着脸,赶忙拉着沐连鱼往里面走。沐连鱼不好推却,等进了教坊司。这才疑惑的问道:“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兵士,顾兄为何如此?”
顾宪成叹了口气:“沐兄一看便不是官场中人,南京虽是留都,建制格局却是与京师等同,达官贵人多不胜数。兄弟这个小小的推官在这里确实不入流,又何必同一个兵士抠气?”
“顾兄何须妄自菲薄?”沐连鱼皱眉道。
顾宪成正待开口,恰逢王国光走下楼来,见到沐连鱼爽朗的笑道:“连鱼。快快过来。咦。顾宪成。你怎么也来了?”
顾宪成连忙上前懈匕道:“下官来南京城办事,听闻大人寿辰,所以不清自来。”
沐连鱼这才恍然,难怪顾宪成不欲与兵士纠缠,合着没有请束。王国光对于顾宪成的问询显得有些冷淡,冷哼了一声:“顾推官有心了,老夫与沐公子有几句话私密话要说,你请自便。”
顾宪成有些尴尬的看了沐连鱼一眼,上了楼去。王国光看着顾宪成的背影一眼,对沐连鱼皱眉道:“沐公子为何同此人一起前来?””只是刚刚在门口遇到。”沐连鱼疑惑的问道,“大人似乎对顾推官有些成见?”
王国光摆了摆手:“成见倒是谈不上,只是老夫以前在朝中同他共事过。
此人也算是人才。中过解元进士出身。不过为人太过拘谨。朝中上下并不讨人喜欢。得罪了不少人。因而只混了个户部主事这个闲职,没过几年又被降职到淅江处州当了一个小小的推官。”
以后名震寰宇的东林党领袖会是一个拘谨的人?沐连鱼不免有些疑惑。
“算了,他的事情不说也罢。”王国光瞥见一旁的庄秀秀,不禁笑道,“沐公子还真是奇人,来教坊司赴宴居然也要带妻妾同行,莫不是瞧不上教坊司的姑娘?”
“大人说笑了。“沐连鱼连忙应道。”如若不妥。连鱼让她回去便是。”
“算了,老夫只是同你开个玩笑。”王国光暗自说道,“高大人已经到了,老夫安排了房间让你们先会上一面,你要注意同他多亲近亲近。”
“大人费心了。”沐连鱼会意,转而看向庄秀秀。
庄秀秀连忙开口道:“公子尽管去忙,不用管秀秀。秀秀在教坊司还有些姐妹。想去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