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董一生顿时心中了然,同时也不免有些可惜。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自己只不过随口一吓,居然真就把他病了。一念至此,董一生忍不住面带微笑:“病的好,病的好啊。”
“什么病的好?”董贞奇道。
“没什么,你一个女儿家,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董一生故作不悦,对董贞催促道,“时辰已经不早了,还不快回去休息?”
“用的着人家的时候就是乖女儿,用不着的时候就是女儿家。”董贞在一旁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董一生关上房门,立即摊开笔墨在灯下写信一封。写完后,董一生又仔细斟酌了一遍,改动两个字,正准备命下人连夜送到张巡抚的府上,突然心中一动:沐连鱼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显示出他过人的心计和手腕,又岂是这么容易被吓病的?如若真是如此,自己岂不是太过孟浪?还是稳当一点,摸清楚虚实才好!一念至此,董一生又把刚刚写好的信笺揉烂仍在篓子里。
此刻,沐连鱼重病的消息也早已经传开,有利害关系的人都与董一生一样存了一份疑心。只是碍于已近三更,只得按耐住心情,只等明日一早便来探个真假。
与此同时,沐府。
沐连鱼的寝室内灯光昏暗,沐连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额头不时有冷汗沁出。紫媛含着泪,衣不解带的伺候着沐连鱼。
房门“吱呀”一声轻响,被人轻轻的推开了。紫媛转头看去,却是艾兰香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媛儿,无咎管家,三公子到底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兰香姐姐。”紫媛闻言顿时悲从心来,含着泪,低声的泣道,“今早董知府登门拜访,不知道同少爷说了些什么,董大人离开之后,少爷就去了刑场看人行刑,可董姑娘送他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少爷说他有些累,命媛儿半个时辰之后再叫醒他。媛儿只是同董姑娘在门外说了些话,再进来的时候,少爷他……”
艾兰香用询问的眼神忘了一眼沐无咎,沐无咎点了点头,一脸自责道:“是老奴的错,如若老奴不是去钱庄办事,一定会劝阻少爷,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艾兰香见沐无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沐无咎叫到一侧,低声问道:“无咎管家,是不是钱庄生了什么事情?”
沐无咎显得有些迟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艾兰香。艾兰香见状,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心里更是一急,跺脚道:“无咎管家,这都什么时候了?三公子病危,沐家可千万不能有事。”
沐无咎显得十分为难,犹豫了半晌这才开口:“兰香姑娘,其实其它的事情都无甚要紧,只不过再有六日钱庄第一批票据就要结算,这一关恐怕很难过去。”
艾兰香听沐连鱼提到过票据的事情,忍不住疑惑的问道:“第一批结算不是只有一百万贯么?就算全额支付,也应该没有问题吧?”
“兰香姑娘有所不知。”沐无咎叹了口气道,“少爷为了开办书院,投了不少银子,这些都是需要现银预付的,还有不少银子在外面放高利贷还没有收回来,所以实际上银库里面的银子并不剩下多少,大概也就是七百多万两。就算能结算第一批,一月之后可是又有足足四百万贯,这该怎么办?万一少爷就这样一直昏迷不醒,那沐家可真就完了。”
四百万贯?艾兰香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如严重,只感觉到娇躯软。
沐无咎连忙伸手扶住艾兰香,担心的问道:“兰香姑娘,你没事吧?”
现在是沐连鱼最困难的时候了,这时候一定要有人出来担当!艾兰香转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沐连鱼,仿佛在问:“三公子,兰香能行吗?”
艾兰香纤细的手指紧捏着衣角,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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