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忌抱着孩子,来到自家小院外的溪水处。
身在襁褓中的李易,刚刚被放到草地上,就开始嘤嘤啼哭。
钟无忌看了看对方乱抓的小手,微微笑了一下,“小子,你可知,你现在丑的要人命。”言罢,脱下踩了狗屎的鞋袜,放入清澈的溪水之中,一边清洗,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孩子啼哭。
小孩出生之时,大多都是五官未开,丑,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可是李易的丑,却是普遍中的极致,简直就和毛猴一样。
钟无忌在溪水旁,足足洗了一个时辰,襁褓中的李易,也是很牛逼,足足也哭了一个时辰。
其哭嚎之声,中气十足,高亢清正,颇有龙吟虎啸之威,自始至终,不露分毫嘶哑。
闻到如此哭声的钟无忌,如享,眼神之中,流露出炽热的狂喜。
足履清洗完毕后,钟无忌伸手将李易,自襁褓之中提了出来,对其提手抓足,抚臀绕腰,犹如玩杂耍一般。
只见原本哇哇啼哭的李易,在钟无忌的双臂之间,上下翻飞,循环流转之际,由哭转喜,口中,嘿嘿嘿,咯咯咯,笑个不停,颇有乐不思蜀之感。
钟无忌的双手,在李易周身流转,探经度骨,自不在话下,真是越摸越是欢喜,越欢喜越摸,一不留神,就将这丑儿,足足玩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意犹未尽的将其丟进襁褓之中,一边穿鞋袜,一边感慨道:“七曜朗辰,这天降十分鸿运,你小子一人就占了九分,怎能不遭鬼神嫉妒啊!”
落入襁褓中的李易,自是不懂钟无忌所说之言,因身疲力竭,仅仅几个呼吸,就酣酣入睡了,口鼻间,还隐隐扯出了迷人的小呼。
待钟无忌重新穿好鞋袜,理顺好衣衫,抱起已然酣睡的李易,想到其父母都不在人世,半喜半忧道:“你小子,心真大。”
二人回到屋舍之中,钟无忌先将李易放在榻上,又顺手将桃木幡丢立在座架之上,望了望黝黑的幡旗,又将手足净了一遍,这才上榻盘坐,心中开始猜想,一会会是哪一位夫人最先来此,接李易回家?
左思右想下,不知不觉,就入了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入定中的钟无忌,被孩子龙吟虎啸般的哭声惊醒,待其睁开双眼,室中已然昏黑,就连窗外的天际,也只剩下昏红的残霞。
钟无忌看到此景,首先是一阵质疑,随即起身先是来到室外,只可惜,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就连陌生脚印,也没留下一个。
这一刻,钟无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和痛心,独自摇了摇头,随之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啼哭之声的催促下,只好转身入室,摸出火石,将油灯点亮,接着打开襁褓,见其中并无屎尿的痕迹,略略一想,知道这孩子是因为饥饿才这般哭嚎。
眼下,天边残红尽去,繁星布于苍穹,屋舍之外,灯火不到之处,都已经浸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此情此景,自己一个大男人,就算有通天本领,也终是挤不出一口奶来,就算去借,这般时辰,又能去谁家相借?
钟无忌望着啼哭的孩子,脸上写满一个‘愁’字,开始后悔白日的一意孤行。
可眼下不管怎么愁悔,就算有再多的情绪,也终究无法化生出奶水来!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不远处,忽然传出牛羊的叫喊声,这隐隐的牛羊叫喊,让钟无忌猛然想到,牛羊也是有奶水的,于是计上心来,“小子,辛苦你再哭一会,我去去就来。”言罢,提上一个不大的陶罐,匆匆出了门,直奔就近的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