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腕被他牢牢地握住往反方向掰,一股股剧痛从左臂传来,不需要一分钟,我的手臂就能被他强行掰骨折,但与疼痛对应的,我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必须下死手了。
如果不是那次,我根本不知道眼珠子竟然是可以掏出来的,也许那人很无辜,也许都没参与勒索我们物资,就是来帮个忙结果让我打瞎了眼。
但真打起来根本不会给我机会思考,“啊!啊啊啊啊!”我每叫一声都是一拳打下,左手被他反折的疼更惹怒了我,我右拳的骨头清楚地感觉到了按压眼球又弹起来的触感。
“松手!我让你松手!”身下的上士还一直反折着我左手,已经几乎给我掰骨折了,我右手一从他脸上挪开,接着脖子挨了他另一只手一掐。
气管上的窒息感并没有阻止我的左手,只听“咯吧”一声,我身下也传来了一声惨叫,我顿时感觉左臂上的压力减少了。
可不是吗,都掰断他一根手指了,能不松手吗。
“别打了——”他喘着气道,但我根本不听,拽住他领子把他头一下一下的往地上磕,“你们抢我们物资的时候很开心是不是!我现在也很开心!”我的愤怒已经将同情心压到了最低,我能看见身下上士的鼻梁已经被我砸凹了下去,鼻血流个不止。
但就在这时,我后脑勺上狠狠挨了一记木棍,我竟然没有晕过去,只是有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后头穿传来,然后一秒后才是剧痛。
我仿佛触电一般地倒在了地上,但意识很清楚,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要用大脑操控身体站起来,但好几次都感觉大脑控制不了身体,但能感觉到身体在哆哆嗦嗦。
虽然是一片混乱,但大家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就在昨天才被抢了的新兵们,不下死手的也不再保留了。
“那是我老妈在临死前给我辛辛苦苦省出来的!她可是为了我被感染体活活撕裂的!你们这些比感染者都恶心的废物!”我们中的一个武士不知道哪里爆发出的力量,把一个中士扔到了墙上。
“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怎么会知道那些食物代表的意义,那是我们亲人用生命换来的!”又一个喊着血债血偿的仿佛把面前的人当成了曾经杀他亲人的游匪,用刀将对方的手钉在了地上。
说实话在这整个雪原集团军,除了军团长,其他军官甚至都没我当年在快乐101吃的好,更别说这群士官了。
但怪就怪这个末世夺走了我们的亲人,所以当拉尔夫夺走我们亲人给我们留下的唯一遗产时,原本不是多么大的事也把他当成杀父仇敌了。
而这种时候人都力量都会最大化,加上我们人还多,没一会就把这八九个士官都打趴下了。
“我的罐头呢!罐头呢!罐头呢!”那个锁着对方喉的步枪兵神经质的质问罐头去向的还算正常的。
离我几步的位置上,那个武士一边把人头往地上撞一边怒吼“我老妈呢!你还我老妈!老妈!”我想那个被砸的人都不知道他老妈长啥样。
而我同样也没闲着,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一定是我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的样子。
“拉尔夫呢!”我一边嘴角咧起,笑着揪起地上一个看上去没晕的老兵,他似乎头被木棍重击了一下,正在慌神,但我却觉得他不理我是瞧不起我,于是将他的脸重重地压在地上。
“我、问、你、话!”我右手抓住他卷曲的短发,不顾他的哀嚎给他扯下来了一把。
“寒露!”张言河往我这边跑来,“拉尔夫在哪听见没有!”我又拔了一把,在荧光棒黄澄澄的光芒下,他被我扯掉头发的头皮有些渗血。
“寒露!住手!”张言河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我没反应过来,只是看了他一眼,“言河,打火机!”我喊道,见他不理我,我直接用另一只手从他衣兜里掏出来,将打火机凑近了老兵的脸。
我听见那老兵口中“喔喔啊啊!”的尖叫声,将打火机点燃后伸向了他的络腮胡子,但张言河一脚踢飞了我手中的打火机。
“寒露,够了。”张言河正视住我的眼,“已经够了!”他双手扶住我的肩膀,然后一指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的老兵,“你觉得他那个状态能回答你的问题吗!”张言河吼道。
我愣了两秒,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兵,又看了看张言河,“呜呜呜。”我的眼泪莫名其妙的就下来了。
“老妈!求求您回来吧!我把感染体杀死了!”背后武士的撕心裂肺哭喊声在小巷中回荡。
顿时,无论是地上趴着的还是躺着的,无论是站着的还算跪着的,都仿佛集中得到了一个信号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还查查他们是谁吗?”楼上的军官问了问同样被吵起来的同事,“谁查谁麻烦,被这该死的世界逼疯了的早就不是一个两个了。”他的同事离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