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场 风度(1 / 2)

战锤世界 妖物 5297 字 2019-09-21

 何田很清楚,在这种场合,要是有人来叫你,那就老老实实地出去。不管有什么事,最好还是私下谈。就算是坏事,就算是找错了人,都不能够大大咧咧地坐在桌边说话。因为来的人背后,可能就是一位大人物。

所以虽然何田根本就不认识这人,但也是笑容满面地走了过去,只是心里对桌子上的那几只螃蟹还有些依依不舍。包厢的门一关上,里面那些人就热烈讨论起来。不过此时何田没空管他们,因为带何田来的人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应总管想要见你。”

何田愕然道:“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在吃饭吧,我过去会不会打扰他们了?”那人笑道:“没什么,谁又是专门为了吃饭而吃饭了?并且应总管很忙,吃了饭又要开会。所以现在见面,反而是最合适的。”

话虽如此,但何田也觉得这恐怕是杨俊臣起了作用。越是在这种看似私密的场合见面,就越是显得亲切。并且与应漱流坐在一起的,必然有区里的领导,他们才是现管啊。如果不能够让这些人亲眼看到,那总是要少点力度的。

当然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想,若是应总管在另外一个时候说要见面。周围要是没有其他人,恐怕区里的领导又要想东想西的了。因为自己的记者身份,可能他们就会猜测着,何田是不是对应总管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应漱流所在的包厢是这里最好的,但也不过是布置得更华丽一些。何田一走进去,就看见杨俊臣在对自己点头招呼,而带着自己来的人却没有进来。门开了以后,屋子里的人几乎都下意识地往这边看了眼。

此时应漱流正在和旁边的一个人说话,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何田。何田神色不变,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他心中却对应漱流有些不以为然,这人不会迟钝到这个地步吧。自己已经到了,他却没什么反应。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即使有了杨俊臣的提醒,恐怕应漱流也只是把何田当成一个有趣的过客而已。

虽然当时自己掉到了桥下,应漱流就马上过来嘘寒问暖。但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领导当然不能够无动于衷地走过去。否则的话,大家都要知道他刻薄寡恩了。

现在有资格坐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又有哪个敢乱说乱动的?正所谓无欲则刚,而这些人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更是要如履薄冰了。

杨俊臣给了何田一个歉意的眼神,示意他少安毋躁。何田却没有多愤怒,虽然应漱流自认为高高在上。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自己看他,又何尝不是如同蝼蚁。

自己现在如果出手杀了应漱流,恐怕杨俊臣马上就要来杀自己了。然后基地也一定会派人来追杀,那是因为自己坏了规矩。帝国既然到现在都隐秘行动,自然不会愿意到处刺杀高官。

不过如果是应漱流看自己不顺眼,那些拍马屁的想要找何田的麻烦,基地也断然不会坐视。对于这个问题,何田还是想得很明白的。

这样就算是一个平衡,虽然自己不敢真的把应漱流当成一个死人,但是至少还有一条退路。自己不会做过分的事情,但是应漱流把自己当成奴仆,也是不行的。当然了,做事情要讲究方式方法,如果真的觉得自己可以贫贱骄人,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何田并没有乖乖地站在门口等着问话,而是脚步不停地一直走到了杨俊臣那边。几个区领导已经皱起了眉头,但是眼看着何田并没有走到应漱流身后,刚才又确实是杨俊臣打招呼的,所以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正在此时,服务员端了道菜过来。盘子里是干烧岩鲤,这道菜看起来不起眼。但岩鲤并不是普通鲤鱼,如果是野生的长这么大,那就更难得了。

那服务员把盘子放下后,还专门稍微转动了一下,让鱼头的方向正对着应漱流。何田突然伸出手来,轻轻地将那盘子转动了一下,变成了鱼尾对着应漱流。

旁边的人全部都脸色一变,这对于应漱流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区领导们心中已经后悔得要死,如果不是怕更失礼的话,他们马上就要自己动手把何田拖出去了,然后至少枪毙半个小时。

那服务员倒也好心,怕何田是不懂事,急忙解释道:“这个菜的头是要对着客人的。”确实也是有这个惯例,一般来讲,整鸡整鱼,甚至只是用蔬菜雕刻出来的凤凰之类的,都是要将头对着主宾的位置。如果有人冒冒失失地坐到了那个位置,也是要被撵下来的。

何田微笑着,淡淡地说道:“按礼,羞濡鱼者进尾。”那服务员那漂亮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她迷惑不解地说道:“按

“好了,你先出去吧。”应漱流突然说话了,把服务员打发出去后,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何田,然后点了点头道:“我没有想到,现在还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在读《礼记》。只不过,现在的规矩也兴了好多年了,怎么可能搞复辟呢?”

应漱流的前半段话,像是嘉许。后半段话,又像是在质问了。毕竟按照现在的风气,还是比较倾向于革新的。离应漱流较远的几个区领导,已经在相互打听了:“刚才这小家伙到底是在说什么啊?上菜的时候,不就是应该头对着领导吗?”

不过问了半圈下来,好像没有一个人知道。杨俊臣也听到了那些动静,他窃笑着,低声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这是《礼记》上的话,简单地讲,就是在上菜的时候,应该把鱼的尾部对着客人。”

区领导们虽然大惑不解,纷纷说道:“不是一直都把头对着领导吗?”但是他们也不敢质疑,毕竟这话是杨俊臣说的,又是来源于《礼记》。他们对这书也大多是只知其名,最多知道其中的一些句子。要有

何田对着应漱流弯了弯腰道:“现在的世界日新月异,不变自然是不行的。只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要坚持,谁又敢说仁义礼智信就过时了呢?如果无所谓好坏,又何必改呢?如果人不知道怎么办,那最好还是先保全自己,看清楚状况再说。”

应漱流心头一动,若有所思。现在在机关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谣言,还是有一些真实性的。他与现在的花都总督,有些不大对头。但是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还没有定下来。手下有劝他背水一战的,也有说要暂避锋芒的。

他这次下乡,一来是为了散心。二来也是希望暂时离开了那个漩涡的正中心,清醒一下头脑,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所以何田说这些话,在旁人听来,只是自我辩解而已。但是听着应漱流耳中,却有所触动。不过自己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小记者都知道了?想到这里,应漱流有些狐疑,他又说道:“我听小杨说,其实你们一见如故,也是有原因的。小杨,你来说说。”

杨俊臣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倒是认识何记者,可惜他不认识我。当初我父母喜欢到处跑,看看亲戚朋友。有一次到江北区,父亲的哮喘病又发作了,就是何记者送到附近医院去的。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何记者已经走了。幸亏那个时候我母亲喜欢摄影,抓拍了一张何记者的照片。这件事情我印象深刻,好像何记者穿的衣服,也是现在这一身,所以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