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言看着她,果然是家里经商的,对钱好敏感。“不确定,说他父亲以前是某省电视台的台长,电视台里面设备淘汰也很快。也许不是钱的原因,可能是人脉。”
陶言觉得,那个人自己是无法描述的。而且那种油滑的样子……
他应该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他就是知道了自己对他有所期望又无所依仗才会各种出乖弄丑。而对别人是不是可以以礼相待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
“钱还不一定能买来人脉了”张瑜想了想问“他们做博物馆怎么盈利了?你想,东西都是它的,不管怎样东西的购置和储藏都是需要钱的。而他们开了一个博物馆,仅仅只是地皮也要一笔钱吧,之前不是听你说装修就用了一千万吗?他们要怎么平衡收支。”
这点陶言还真的没有想过,任何事物可以存在都是有一定原因的。“博物馆的进账老头之前倒是说过,国家认可以后是每年会补贴几百万,而且几年后还会上浮补贴。可是这只是现在的政策。长远考虑想要把博物馆作为盈利运营应该是需要打造里面属于自己的文化ip才行,应该就需要长时间且深度文化运营才有可能。而且国家是按年补贴,据说是一旦注册国家博物馆后,里面的物品就不能随意移动了。这样的风险就很大。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博物馆的补贴会调动,甚至某天,这个博物馆不达标了说不定也就会被取缔。所以运营和商业联动应该也会竭力开发价值,和学校合作以后能做的事情很多。”
“那会不会本来就有国家想要收拢部分民间产物的可能?”张瑜看着陶言说“扶持博物馆应该也是有目的的吧!”
“应该是为了强化民族认同度和文化分流吧!毕竟现在一直在说需要名族自信。一个社会发展到一定地步会追求的一定是文化,所以博物馆的存在不一定是以盈利为主要目地的。它也可以是为了树立企业或者城市的文化的核心。有点类似于品牌logo。而用博物馆打造品牌则更具有成长性。比如故宫,除了可以提供文化输出还能提供工作岗位,可你觉得门票之类的收入可以支撑她的消耗吗?”陶言完全进入了商业发展的思考了。“后期同类博物馆应该会有很多竞争的细则,然后分级。”
也不知道张瑜是不是想提点陶言,随口提了一句。
“你不说那个老头很穷酸嘛!特别穷的情况下是不会去求发展的。”
“说不定他只是明面上放出来的博物馆负责人,后面有怎样的运作谁知道了?”
“停!停!妹妹,你只是个保洁,没必要去想那么多。”
“怎么了?”陶言很疑惑,经张瑜点拨自己还有好多东西都没有想明白。
“你知道关于工作最大的真相是什么吗?”张瑜很专注的看着陶言。
“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换钱回家吃饭吗?
“拿多少钱,做多少事。你太聪明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用你!”瑜姐严肃的说“那些东西你少考虑一些,对你而言没意义。你只要每天呆呆的就好,记住,你只是个保洁。”张瑜看着陶言“你懂什么是保洁不?”
陶言傻乎乎的被牵着走,继续问“是什么?”
“你可以先说说如果没有你妈,你每个月最少的开支情况。”张瑜靠坐在椅子上,随意的问着。
陶言开始在心里默算:电话费70,水电气加物管300,吃饭最最少算1500吧,日常消耗品200,自己的学习需要500。差不多了吧!“差不多二千五的样子吧。”陶言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嗯,2500的样子。你之前说你的工作就两千左右吧!”
“不不!没有,二千五都达不到。而且这已经是我的最低最低的消耗状态了。这里上班的钱是完全不能支持生存的。”
“嗯,所以你知道保洁是什么了吗?你生存都困难没有力气去考虑那些。你懂的越多,他们会把更多的事情交给你。你就得免费做更多的工,赚不到钱的情况下还得消耗你大量心力。到时候你就只能饿死在路边。”张瑜说着用手做了一个划拉脖子的动作
“懂不?”张瑜语调上扬,抬了抬下巴。
“你是在给我说笑吗?我自己知道就要去帮他们做?工作没有分工吗?如同对你而言你职称能不能考过对你而言不重要,我愿不愿意帮他们干活同样是看我心情!我一个月的工资是2400。放假期间就给我500。他们自己的账目在法律上都平不了,所以我是没有所谓的绩效制度的,而我们又是签了劳动合同的。我不开心了劳动监察和税务监察我都可以去实名举报,反正我都在做保洁了也不怕消耗时间。只要我本职工作不出错,看谁可以要求我什么。”陶言冷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傻傻的?那里的保洁里面我本就最年轻了。他们都在看不起我,看我笑话。我就是懂,就是知道。可是不属于我的事情,我也不会僭越。我是出来上班的,给钱做事。划定范围。有本事就解雇我啊!”
陶言最近受太多窝囊气了,很是激动“弄清楚,我是来上班的!大家只是劳动契约关系!他们做的脏事我都懂!我忍了他们了。现在就该他们自己懂事别惹我了。我会做我想做的事情,过我想过的生活。做完本职工作后只要我没有做什么损害企业利益的事情,他们可以把我怎样?”
张瑜看着气焰嚣张的陶言叹息“你这样处不好关系,中国终究是人情社会。而且没必要弄得大家不开心。”
“关系?”陶言冷笑“我要那些关系有什么用?他们可以提供给我任何价值吗?如果我只是一个保洁本就和他们不会有关系。你看见你们学校的保洁没事会去给他们说话?而如果他们要和我建立关系不可能只是给我一个保洁的身份。工作上也得让我的收入可以满足最低生存需求吧!我又没办法通过这份工作来生存,当然想要通过这份工作有发展啊!我在博物馆里面聪明点,有愿意用我的人他给我正确的位置我就为他所用。没人用我,我聪明一点也才有机会学到一些东西。至于想要整我?除非找人揍我。”陶言有点烦躁了“瑜姐,这个社会地位越高的人受到的约束越多。我这样的底层人自由度反而会高的多。姐,你不会以为我去做了保洁,就真的是喜欢去奴颜婢膝了吧?不过有件事你说的很对,他们是想把事情交给我做。而且为了吊我的胃口还处在只是说空话的状态里面。估计想要我自己去主动争取,我可是个老实人,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我还是懂的。而且我也在观察他们,他们是不是值不值得我为他们做事我还要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