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可带来了？”蒙面人又问。</p>

“带了。”齐妙又点头。</p>

“拿来我瞧瞧。”蒙面人向齐妙伸手。</p>

“不成！”齐妙对他此举不由好笑。“首先我要确认我祖父、父亲和哥哥是安全的，东西才能交给你。”</p>

蒙面人也不勉强，让齐妙上车。</p>

齐妙没犹豫，很干脆的上了马车。</p>

马车是密封的，隔音效果也非常好，看不到外面。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p>

既来之则安之，齐妙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p>

却说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山洞中，齐正致父子几人歪斜着坐在那儿，个个耷拉着脑袋，眼窝深陷，面容憔悴。</p>

看样子这些日子受了不少罪。</p>

忽然，山洞里明亮起来。</p>

适应了黑暗的三人，乍遇强光还有些不适应，他们半眯着眼睛，以手掩面，透过指缝看向光源处。</p>

这一瞧之下，齐正致面色剧变，如同见了鬼一样。</p>

不对，他就是见鬼了。</p>

白言峰竟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正抬着下巴俯视着他，面上的笑容是那么熟悉。</p>

齐湛与齐常新也见过白言峰，只是齐湛当年年幼，对白言峰印象不深刻，故没认出，而齐常新则被折磨得有些晕头转向，也没认出来。</p>

唯有齐正致一眼便认出。</p>

这么多年来，这张脸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也一直影响着他的生活。</p>

要不是那场噩梦，他的人生就不会变得如此失败颓废。</p>

当年，白言峰要是不曾救过他，白莲母女就不会进府，妙儿也不会被送离齐家，他和卉娘之前也不会因为白莲母女而生出嫌隙，那么后来所有的那些糟心事儿也不会发生。</p>

虽然沈氏也曾提醒过齐正致，说白言峰可能还活着，他是绝对不信的，就算现在白言峰站在他面前了，他还是不敢信。</p>

这一定是在做梦。</p>

白兄当年从那么高的悬崖上坠下，断无活命的道理。</p>

在齐正致呆滞之时，一身白衣的白言峰笑着开口了，“齐三爷，可还认得我？”</p>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齐正致不答反问。</p>

“哈哈！”白言峰仰面长笑。</p>

笑声在山洞里回响，显得十分怪异。</p>

他的笑声忽然止住，对齐正致怒目而视，“你说我是人还是鬼？”</p>

齐正致木然的摇摇头。</p>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这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事儿，都超乎他的想像，他该相信谁，又能信谁呢？</p>

“齐三爷你不知道是不是，那我来告诉你，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p>

说我是人呢，可我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在所有人眼中我已是死人一个。可要说我是人鬼吧，我又能吃能喝能跑能睡能出气儿，还有影子。</p>

齐三爷你这样聪明，不妨你来告诉我，我到底是算人呢，还是该算作鬼呢？”白言峰忽然凑近齐正致眼前，面容有些扭曲。</p>

感觉到他喷出的热气，齐正致这才真实感觉到他是人，他没死。</p>

齐正致脑子里‘嗡嗡’作响！</p>

他木讷的看着白言峰，质问道，“既然你还活着，那这些年你为何不回来？为何弃你的妻女与不顾？你到底有无良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