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p>

明知道她不会回答，心澈仍是忍不住地想要与她说说话。相见时日虽短，他知道她是过得太辛苦，所以不愿醒来。</p>

何采薇是个细心的人，已经替尹素问换过了里外衣衫，几处大的伤口也都经过了处理，</p>

她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双眉紧皱，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心澈伸手试探才发现竟已是高烧不断，急忙又缴了帕子细细为她擦拭降温。</p>

尹素问烧的糊涂，一会流着眼泪一会又喃喃地叫着娘亲和心澈的名字。她的脸颊还有深浅不一的划伤，手臂上还残存着年久泛白的鞭痕，柔弱地让人心疼。</p>

“别怕，别怕，我就在这，哪也不去。”</p>

他柔声哄着她，像是在照顾一个哭闹入睡的孩子。此时的尹素问在心澈眼里再不是那个能谈天说地、分外客气的“尹施主”，她不是上原府的长女亦不是张少卿的未婚妻子，只是一个会害怕、会孤单的小孩子。一如幼时山中初见，小小的尹素问哭着对他说着，“和尚哥哥不要走，素素怕黑。”</p>

“你说过，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的生死健康你是在意的。那么现在，如果你还能听得到我说话，请一定要记得：你的生死健康我也是在意的，请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快些醒来，好不好？”</p>

尹素问孱弱的面孔在他面前渐渐模糊起来，心澈抹一把脸，将眼泪小心收回。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他还是那个永远要看透一切、波澜不惊的僧人，可是，遇见尹素问似乎一切都变了，他再不是那个无所畏惧的心澈大师，他开始害怕，害怕她会离开。</p>

何采薇端了药进屋便见着心澈坐在尹素问身边为她细细擦拭脸上的血痕，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他的眼角仍有泪痕。她失神地看着，只觉得这画面不像是什么兄妹，倒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相遇。</p>

“咳，师父怎么就这样跑过来了，自己的伤都还没好。”</p>

“无妨，我伤得不重，先来看看她。”</p>

何采薇故意轻咳一声，心澈这才收回了心绪。</p>

“何施主，素问高烧不退，我担心再这样下去病情会恶化得更快些。”</p>

“师父既然与这位姑娘直呼其名，又何必与我施主来去地客气，叫我采薇便好。”</p>

见着心澈与尹素问亲近地那样自然，何采薇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不过，嘴上虽不饶人却仍是伸手仔细查看了尹素问的几处温度。</p>

“糟糕，她的体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上许多，之前的汤药没有什么作用，再这样烧下去怕是就要彻底把人给烧坏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