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别墅太空了，万斯年躺在床上的时候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浮萍悬在水面上，没有安定的感觉。从前他抬头，只能看到有些掉皮的天花板，如今抬头，看到的却是精致的穹顶。

自己不属于这里，他知道。那自己又属于哪里呢？他不知道。

跟闻人约的时间是八点，万斯年早早的就起来了，肚子有点饿。他把放在冰箱里的小蛋糕吃了，正好知希也下来了。

“你吃吗？”

知希摇摇头，说：“你有什么事就找闻人，他会给你办的。或者直接跟我说也行。”

“好。”万斯年的一举一动俨然一个借住在不太熟的亲戚家的小孩。

院子门口停着两辆车，那辆雷克萨斯里坐着一个女人，应该是来接知希的。另一辆路虎里坐着的是闻人，很明显是来接万斯年的。万斯年系好安全带，闻人跟他打了个招呼。

“睡得好吗？”

“还行。”

闻人启动了车子。又问：“你怎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有吗？”万斯年拿出手机弄了几下，发现的确有一个申请。看着万斯年摆弄手机的样子，闻人笑道：“不会用手机？”

“不是，之前的手机坏了，不能上网，我没用过这个。”

闻人笑了笑，万斯年的身上有一种他这个年纪没有的浮躁，现在看来是有原因的，拿着那样一个手机也不会觉得丢脸。看样子平时也不会跟同龄人攀比，很懂事也不会跟家里索取什么。

“你老爸怎么养活你的？”

“他有工作，只是不那么挣钱而已。”

万斯年还以为闻人会带自己去学校，但是路过学校的时候他并没有停下。万斯年有些纳闷，闻人看出来了，说：“学院隶属于国猎，就读的学生需要先去中心局登记。”

闻人带着万斯年去了中国设洛特斯岛中心局，万斯年填了一些资料，最后还有一份自愿放弃国籍说明书：毕业后需要放弃原有国籍，加入洛特斯公共国籍。

“不签行吗？”万斯年问。

“可以是可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人在这里的缘故，那个办事人员的态度特别好。讲话也很耐心，“但那就无法就读了。”

“为什么？”

“学院保持政治中立，目的在于为全人类输送优秀的人才，所有猎人都必须加入公共国籍，你要是不签的话，就没办法在这里读书了，但你放心，只有毕业后才生效，中途退学的话依旧保持原有国籍。”

“好吧。”万斯年签字按了手印。那个人又拿出一份协议，叫做《告实习猎人安全书》

“这又是什么？”

“这是学院的文件，每年学院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实习。因为各在读学生来自不同的国家，避免国籍纠纷，需要告知你的是，实习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学院会尽全力保证学生的安全，但若学生在实习中受伤或者死亡，学院不负任何责任，出于实际情况予以一定补贴。”

“不签的话会怎么样？”

“不签的就无法参加实习。”

“无法参加实习会怎么样？”

万斯年觉得这个人对自己好像有点无语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会影响毕业，文件里都有写。”

“那就是不得不签了？”

“同学，你要知道，猎人本身就是很危险的职业，如果你还没有想好，也可以再考虑一下。”

“这时间也太仓促了。”

“一般来说，相关文件会先在开学前一个月发给通过报名筛选的学生，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思考，你情况特殊，要是没想好，也可以再回去考虑一下。”

“我考虑好了。”万斯年麻利的签了字，谁知道对方又拿出了好几份文件。什么《国际死灵猎人守则》、《告中国籍实习猎人书》等等一系列文件。

“需要告诉你的事，在你尚未转入洛特斯公共国籍前，依法享有中国公民的一切权利。转入前，我们会向国猎提供你的个人资料，在这期间如果有任何犯罪记录，将会永远无法加入公共国籍，所以请你约束自己的行为，祝你能顺利毕业。”

“好的，谢谢。”

万斯年签完了所有的文件，那个人又给他一张卡：“这是你的临时居住证，里面有你的个人信息，丢失的话来这里补办。”

“好的。”

“能不能现在就把他转进来啊？”闻人插话，“永久居住。”

“可以的。”那个人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闻人，“但不是在这里办理的，需要向洛特斯户籍办事处提供这些资料，审核通过后由他们发放永远居住证。”

“这些资料得回中国办啊。”

“我们这里也可以办，但是洛特斯不接受没有监护人的未成年移民，所以这一项需要回到中国办理。”

“你的监护人现在是谁？”

“我……现在没有监护人。”

“你妈？”

“别找她！”万斯年立马打断闻人，“我马上就成年了！”

闻人乐了，点点头：“行行行，不找。”说罢又开玩笑：“让主席做你监护人怎么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