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又忍不住去想,秦未泽对拾欢的心思他是看在眼里的。本以为公布了婚约的消息他会有所收敛,可是谁知居然丝毫不加理会。
见简寒之的神情有一丝不自然,她有些奇怪:“怎么了?”
“拾欢,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我要你跟我说实话,昨夜你到底去了哪里?”他虽然语气未变,可是那澄澈的眸子中隐隐的担忧却让人看得真切。
“这很重要吗?”
“是!”简寒之点头。
刚刚他帮了自己,告诉他也无妨。于是她只是简要地说了一下昨晚的情况,只是说自己与宁王爷去逛夜市,后来喝醉了便在王府休息。
刻意地略去了去看秦未泽师父那一段,以及自己被吃豆腐,被灵儿撞见那一段。
简寒之听得认真,可是她始终没有提到那吻痕是如何造成的。
“所以,刚刚真的感谢你。不然我爹恐怕要追究个没完没了。”拾欢笑着说道。
他并未拆穿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说完一切。他不想逼她,不想吓到她。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有婚约,那么她是跑不远的。
可是现在他开始不安,他一向自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是现在居然开始患得患失。
是因为秦未泽太过强势,还是因为他不明白拾欢的心思。
看了看拾欢,他缓缓地说道:“既然要感谢,怎么也得有所行动才好。”
“想要什么你说。”拾欢心里一直是很喜欢与简寒之相处。他那暖暖的感觉让待在他身边的人很舒服。他会照顾到你的感受,不会让你有压力。
而且他多次帮过自己,感谢一下也不为过。
“真的陪我游一次江上夜景怎么样?”
“你刚刚也听到了,我爹说了万万不可有下一次了。所以恐怕得等些日子才行了。不然你换一个别的。”
“你放心,将军只是说不让你再彻夜不归了,并未说你不可出门啊。明日傍晚我会来接你。”
“那还。”
简寒之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拾欢照例去宁王府报道。虽然人是在王府,可是秦未泽从下朝回来就没见到她。
他去书房,下人禀告说她在花园。
他到了花园好不容易见到了,她又说饿了,跑去厨房找吃的。
好不容易等她吃完了,秦未泽想跟她说说话,她又说与竹桃约好了去学刺绣。
“嘭”地一声,秦未泽甩上门,抱着手臂站在门前,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在躲我?”疑问口气。
“没有!”
“你在躲我!”肯定的口气。
“没有!”
“拾欢,你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从早上来便找各种的理由避着自己,虽然人在王府,可是秦未泽却根本见不到她。
这怎么能行。
既然她想躲,索性他就把门关上,看她还要躲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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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拾欢站在他面前,她并非有意躲他,只不过觉得这样会好一些。毕竟她不想太多的人误会,那日被灵儿看到已经解释不清了,若是再传出什么去,她肯定会被那个将军老爹盘问来盘问去的。
“我并非躲着王爷,实在是因为和竹桃已经约好了。”
“既然不躲着本王,那么今日你就得跟本王在一起待着了。竹桃已经被胡管家叫去了,所以没时间教你刺绣了。”
“王爷,我不想旁人误会,所以还请王爷让我出去。”
“若他们已经误会了呢?”
“若不是王爷纵容,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拾欢耐心地和他解释着。
看着她一副疏远自己的样子,秦未泽笑了,“这种嚼舌根的,本王倒是要打赏一下了。”
不管拾欢怎么说,秦未泽就是不让她出去。眼看着天黑了,想起自己与简寒之的约定,她必须要回去了。
“王爷,我可以走了吧。”指了指窗外的夕阳。
“陪本王用过晚膳再走。”
拾欢顿时有些不耐,“王爷,我昨夜彻夜未归,我爹已经很生气了。若不是还要来宁王府当吉祥物,我爹定然今日都不会让我出门了。所以我想我还是应该回去了,王爷认为呢?”
“你若不吃,本王便跟你耗着。本王倒是不介意你再在这里过一夜。”
拾欢刚要发作,魏达便在外面通传:“王爷,抚远将军派人来接韩姑娘了。”
一听这话,拾欢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这可是绝佳的脱身机会。
秦未泽声音有些微冷:“来者何人?”
“是韩公子。”
“王爷,不好意思了,哥哥来接我了,我就先走了。”
拾欢开门,迈着轻松的小步伐就出来了。韩拾俊来得太及时了,再晚一点恐怕她就要误了与简寒之的约定了。
秦未泽看了看那晚膳,她不在,他也没多少胃口。想起了今晚不周好像邀他去江边的云鹤楼,转身便离开了。
“哥,你怎么来了?”拾欢一边跟着韩拾俊往回走,一边问道。
他笑着说道:“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简寒之?”
“是啊,寒之说让我来接你。你放心和他去吧,爹爹那里我会去说清楚的。再说了,和我们韩家未来的女婿一起出去,爹是不会反对的。”
听了韩拾俊的话,拾欢有些不自在。
她从未把那个婚约放在心上,可是眼下好像所有的人都认为她与简寒之定然会绑在一起了。
看来得找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才行。
简寒之那么优秀,她也会偶尔犯花痴。只是一瞬,便会恢复理智。
因为她不想万一有一天自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却要留下他一个人,那将会是十分残忍的事情。
所以在没有确定自己能不能回去之前,她不想谈情,因为她不想给任何人造成伤害。
走到将军府门口,便看到简寒之已经站在那里,他没有坐在马车上,而是旁边站了一匹枣红色大马。
“人我带到了,你们安心去吧,爹爹那边有我。”韩拾俊推了推拾欢,笑着示意她与简寒之可以离开了。
对于韩拾俊来说,他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找到好的归宿。秦未泽与简寒之相比,他自然是更加倾向于简寒之的。
若妹妹嫁给他,定然会很幸福的。
简寒之拱手道谢,翻身上马,接着伸出手示意拾欢。
她犹豫了一下,不过想要骑马的心情还是战胜了一切,她把手递给简寒之,一下子也坐在了马上。
他们二人一路疾驰,拂过面颊的晚风让拾欢觉得很是舒服。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简寒之轻轻地把她环在身前,小心地护着她不让她掉下马。
道路两旁的树影在夜色中如一个个守卫一般,昂首挺立。马儿很快,那些树影快速地倒退着。
很快他们便到了江边。
拾欢下了马,放眼望去,这江水平静如波,借着月光,如一条巨大的银色丝带在地表盘旋,向远方延伸过去。
简寒之早已准备好了小船,那渔家已经等候在岸边了。
拉着拾欢上了小船,渔家在船尾划船,而简寒之与拾欢则是坐在船头的甲板上。那上面放了个方桌,两方矮凳。
拾欢坐定,船夫便开始划船。
这一叶扁舟缓缓地向江心驶去,夜色更浓,天上的明月洒下银色的光辉,微风吹过,那粼粼的江水向远方流去。仰望苍穹,繁星与明月相伴,广阔天地之间,让人无尽遨游。
简寒之给拾欢倒了一杯酒,“品酒夜话,秉烛而游,月光相伴,佳人作陪,果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拾欢“噗嗤”一声笑了,“想不到这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你居然也有如此油嘴滑舌的时候。
”
他但笑不语,递给拾欢一杯酒,“只是上好的桂花酿,尝尝看。”
拾欢摇摇头,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宿醉的后果。“我不胜酒力。”
“只一点,也算陪我喝一杯。”
见他坚持,拾欢点点头,轻碰酒杯,一饮而尽。
果真这酒清甜可口,入口之后有一股桂花香,久久不散。
放下酒杯,感受着那江上吹来的晚风,若人生能如此潇洒惬意,那功名利禄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情此景,倒是让我想起了一首词。”简寒之说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我说的可对?”
“不错。”简寒之按着他,目光中满是柔情。她总是能与他不谋而合,这是否说明他们二人是心有灵犀呢?
二人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只要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静谧就可以了。
半晌,拾欢开口,“寒之,关于我们的婚约……”
“你不会是想让我取消婚约吧。”虽然简寒之不愿承认,可是他可以看出拾欢的心思。
“我曾经以为这个东西不重要,但是如今看来,好像并非如此。我觉得……”
“你有喜欢的人?”她还未说完,简寒之便打断她直接问道。
她有那么一丝的迟疑,可是紧接着便摇了摇头,“没有。”
“那为何要取消我们的婚约?”
“我只是不想耽误你而已。”
“你未嫁,我未娶,何来耽误一说?”
他句句追问,让拾欢有些招架不住。
见她有一丝的窘迫,他给自己斟满了酒,一饮而尽。“就像你与我说的一般,什么时候你我都有了心上人,我们再来谈解除婚约这事。不然你真的忍心让我每日去面对那些媒婆吗?”
如果是这样,他愿意等,只要他们有婚约在,那么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拾欢的心中突然有一种愧疚感,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好!”她点头,也许这样是最好的办法。
不再谈这个话题,仿佛刚刚的谈话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闲聊诗词,畅谈佳作,十分惬意。可是拾欢突然间发现他们船身的后方突然间过来了一艘大船。那船身灯火通明,上面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本以为是哪家的花船,她下意识地望过去,居然看到一抹冷峻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未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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