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p>
她还没有来得及致歉自己迟到,慕容庄已笑意盈盈道:“我做主点了餐,希望你不会介意。”</p>
“不会。”陆半夏坦然回答,即便询问她也是将主权交给慕容庄。</p>
闲聊两句,服务员送餐时,陆半夏才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有多么睿智,体贴。</p>
不过是在一次吃过一次餐,他已经记住陆半夏的口味,点的餐全是依照她的口味来点。</p>
这么多年,她与陆恒在一起用餐,陆恒可曾知道她吃什么,不吃什么?</p>
有了比较就有了计较,心底难免涌升酸涩。</p>
“怎么?是菜色不合你的胃口?”慕容庄察觉她的情绪波动,关心的问道。</p>
陆半夏抬头,笑着摇头,声音有些颤抖:“您不必这样顾虑我的感受,我只是一个晚辈!”</p>
慕容庄闻言,挑眉,语重心长:“正因为如此,方要好好照顾!我们这一辈子什么滋味没尝过?只希望你们这一代年轻人能少吃点苦就少吃。”</p>
这番有很深的意思,一时半会陆半夏无法彻底明白过来。</p>
“谢谢爸。”她在一个几面之缘的老人身上感受到许久没有的亲情。</p>
究竟是幸运,还是悲哀?</p>
慕容庄浅笑:“你既然嫁给越祈就是我的儿媳妇,也算是半个女儿!疼你,是应该的。”话语顿了,又格外认真的说:“如果有一天越祈不小心做错事,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他本质并不坏,只是这些年他也很不容易!”</p>
陆半夏的神色略有迟疑,他的话说的太明显,她不想懂也不可能!</p>
不过慕容庄口中所谓的“错事”指的是什么!</p>
“爸,对与错不是个人能评断的。”陆半夏淡淡的开口,沉静,镇定不惊,没有像别的女人那般追问或死缠不休:“我只能说,一切都凭心而行!”</p>
如果将来有一日,李越祈做了让她无法原谅的事,她不会看在任何情面上而妥协!</p>
沉甸甸的目光让慕容庄不知该喜或该愁。从专业的角度来说,陆半夏是很好的一个员工,对待工作认真,严谨,做人也很有原则;可是从感情的角度来看,她的个性太过尖锐,要强,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如此,两个人想要一帆风顺的走一辈子是几乎不可能的事。</p>
没有多说什么,他始终是一个局外人,无法对他们的婚姻给什么中肯的建议,或金玉良言。每一个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来,至于对的错的,只有当他们自己经历过,自己去评断。</p>
彼时,慕容庄似乎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p>
爱情里,原本就容不下一粒沙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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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半夏送慕容庄上飞机,在闸口时,他伸手抱了抱陆半夏,“好好保重。”</p>
“会的。”陆半夏心底说不出的感觉,分离是一件很伤感的事,这些年她对陆恒从未有过这样的愁绪,现在对慕容庄竟然有了。“爸,欢迎您来国都常住!”</p>
她也想挽留慕容庄,无奈知道他的心不在这里。</p>
慕容庄笑笑,厚实温暖的大掌落在她头顶,宛如远行不放心女儿的慈父:“你和越祈好好的,我会多回来看你们。或者给我生个孙子,我就可以退休,每日逗孙为乐!”</p>
李越祈并未告诉过他,陆半夏流产的事,慕容庄不知,无心的开口让陆半夏卷翘的睫毛剧颤一下,平静道:“保重!”</p>
慕容庄抽回手,道别离开。</p>
陆半夏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手指不由的摸了摸头顶,慕容庄刚刚摸过的地方,很温暖……</p>
这,就是父爱的感觉吗?</p>
飞机起飞,陆半夏准备回去时,接得李越祈的电话,原来他案子结束后已经开车赶来机场,想送送慕容庄。</p>
但还是晚了一步。</p>
陆半夏走出机场,李越祈的车子就停在门口,身子靠在车身上,眸光看向陆半夏流动着温情,“爸,走了!”</p>
陆半夏点头,“其实你不必赶过来,他会明白的。”</p>
李越祈无奈的一笑:“你只想到我是来送爸?为什么不反面想一下,我也是来接你的。”</p>
陆半夏一怔,她真没想过。他大老远的跑过来,只是为接自己!</p>
“上车。”李越祈拉开副驾驶的门,将发愣的陆半夏塞进车子。</p>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李越祈的目光专注在路的前方,手指紧紧的握住方向盘,神色没有异样,但眼底还是泄露了一丝异样。</p>
“你没事吧?”陆半夏半路就发现不对劲,一直忍着。只是还是忍不住开口,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好。</p>
“没事。”李越祈听到她的话,紧蹙的眉头松了下,嘴角溢出牵强的笑容。</p>
陆半夏不信,车内的气温不算低,但也没有热到要出汗的地步。他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p>
“停车,我来开!”</p>
李越祈拒绝的很干脆:“不用,再过个路口就到家了。”</p>
陆半夏没有再多言,总不能制止他,只怕结果更糟糕。男人都是好面子,她不想在这方面和他计较,没有意义。</p>
终究是平安的到家,李越祈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略有抱歉的语气道:“我下庭后还有一些事没处理,我先去处理。”</p>
音落,他转身走向书房。</p>
陆半夏站在玄关处,冷清的目光紧盯着他的背影,他明明脸色都苍白了,还在逞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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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祈走到书房关了门,极力维持的脸色终究崩塌了,手指死死的按住胃部,步伐踉跄的走向书桌旁,动作凌乱而颤抖,可想而知,是有多疼。</p>
为了不让陆半夏看出异样,他强忍了一路,如果不是因为半夏还在车内,他早就晕过去。</p>
抽屉的东西被翻的凌乱,终于找到药盒,急急忙忙的吞了两片,太过慌忙,还掉了几片药在地毯上。</p>
书房没有水,他只得干咽,苦涩,坚硬的药片像是一把刀硬生生的划过他的咽喉,疼的渗出血来。</p>
身子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不断的深呼吸,调适自己。胳膊放在桌子上,低头额头抵在胳膊上,让痛苦难忍的神色被隐藏在黑暗中。</p>
任何人,都看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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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陆半夏衣服都没有换,挽发,卷袖,在厨房慢条斯理的开始洗米,煲粥。冰箱里还有两个蔬菜,清炒一下。</p>
等一切做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她估摸时间差不多,转身去敲李越祈的书房门。</p>
“进。”</p>
李越祈的脸色已经好很多,额头的汗水还未干透,看到她端着一杯温水站在门口,眸光微微滞泄了一秒。</p>
陆半夏将水杯放在他的面前,只字不提之前的事,“粥快好了,等会你陪我吃点。”</p>
她说的是“你陪我”而非“我陪你!</p>
她明明陪慕容庄用过餐,现在哪里会饿,如此说不过是为配合他,维护他的颜面。</p>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那么她就视而不见,他想要维持他的颜面,她就配合着他。</p>
夫妻二人,总有一个要懂得退让。</p>
有人说,骄傲的两个人是无法相爱的,越是相爱,越是会相互伤害。</p>
陆半夏想,也许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相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