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铎听着,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难怪我们大周近年来总是小胜不断,大败连连。竟是叫那老鼠的儿子守仓门……早知道如此,当年我见那沈青安第一眼,便直接将他杀了干净!”
段怡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她朝着一旁的崔子更看了过去。
崔子更冲着段怡,重重的点了点头。
……
话分两头说。
山南东道,襄阳城。
“母亲,明明还是春日,这天却是见天的热了起来,早早的都听到蝉鸣了”,段淑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朝着窗外看了过去。
院子里的花儿明明今早已经浇过水了,可这会儿,又瞧着焉了吧唧的,明晃晃的太阳,直晃人眼,感觉站上一会儿,都能晒出油来。
“也不知道我段怡,还有二哥,如今怎么样了。我这眼皮子,总是跳个不停的,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
长孙夫人放下了手中缝制了一般的小衣衫,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段淑倒了一杯水。
“你如今怀有身孕,莫要想那么多,主公身经百战,便是你公爹,都对她敬佩不已。她这个人,有勇有谋,又不专权,且心中有百姓,便是老天爷,也是要让她做有道明君的。”
长孙夫人说着,唏嘘不已,“这襄阳城,我不知道来了多少回。可这一回来,却是感觉大为不同。明明街市什么的,并没有多大改变。”
“却是觉得,那路边好似都比往年要干净了许多,连街上的乞儿都变得少了。从前要绕路方才能过的河,如今却是有了桥。”
“如今外头战乱,不少地方的百姓的粮食,都被军队给收刮光了,有不少人都饿死了。可这襄阳城中,却还好得很。哪个百姓不夸段怡仁德?”
长孙夫人说着,走到了窗边,将那窗户放下来了一些,遮挡住了射进来的阳光。
她回过身去,又在段淑的对面坐了下来,“你乃是书香门第的娘子,有许多事情,没有学过。我们这些武将的家眷,有两个重要的准则,一生一死。”
段淑来了兴致,她托着腮,认真的听着长孙夫人教导起来。
她母亲去世得早,继母顾杏又是个不着调的,老夫人唯独只看重大姐姐段娴,愿意这么苦口婆心的教导她的长辈,长孙夫人还是头一个。
“这生,便是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教养好子嗣,这是给自己,亦是给家族不断的生机”,长孙夫人说着,神色晦暗了几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在将我的夫君,还有儿子送上战场的第一日,便做好了他们马革裹尸还的准备。若你连自己都照看不好自己,他日他们阵亡了,在九泉之下,岂不是都死不瞑目?还要为你担忧。”
“再说那死,文人有风骨,武将讲气节。他们站着死,我们不能跪着生。失了气节,那便是往他们的墓碑之上泼粪水,毁了……”
长孙夫人的话说到一般,神色陡然变了,她朝着门口看去,淡淡地说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这么着急,所谓何事?”
那门口的婆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禀夫人的话,那城门口,段娘子的姐姐来了……就是……就是那京都的燕王妃……她如今在那城门口……三郎特意叫人过来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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