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一向没心没肺,何时学的这么胡思乱想了,我与你婉姐青梅竹马,她最了解我,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动摇我与你婉姐的感情,从前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不知是不是宫慈的错觉,他方才说最后那句话时的眼神,有种奇怪的悲凉感。
宫慈想也许是自己说的过了,她态度稍稍缓和了下来。
“南阳大哥你知道吗,在我遇到阿晨之后,我才在他口中听说了婉姐和城主夫人都还活着的消息,你知道那时我有多开心吗?我甚至以为我在做梦。在此之前,我以为婉姐和老夫人是向他们说的那样自尽身亡,也以为你和南星已经葬身沙场,我以为我成了孤身一人,但现在不是了……你们都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蝶翅般的长睫轻颤,雾气在眸底凝成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娇软的脸蛋落到地上。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又泣声道:“南阳大哥,我只剩婉姐一个亲人了,我只是想让大家回到以前的样子,我知道你不会变心,只是……只是我也是女儿家,虽还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事,可我能看出,阿葵看你的眼神实在不对劲,我们同行的这几天,我看不懂阿葵的手语,可我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女子,正因如此,我才更担心……”
“胡思乱想。”白榆知道宫慈的心思,他紧锁着长眉打断她的话,抬手给她擦去泪痕。
“我娶你婉姐的那天,就当着所有人都面说过,这一生我只会有她这一个妻子,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她伤心,这个诺言直到……直到我死,都不会改变,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真的?”宫慈红着眼眶,抽抽搭搭的问道。
“那还有假!”白榆毫不犹豫,“如有假话,就罚我……”
“哎哎哎……算了算了,你有什么誓当着婉姐的面发去,我可不听这些。”
宫慈连忙想捂住白榆的嘴,她因为太过着急,直接拍在了他嘴上,发出了脆生生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眼看他脸色越来越黑,宫慈连忙抱着纸元宝和寿面跳去了一边,“哈……哈哈哈哈……姐婿我不是故意的,我去把元宝和寿面给南星烧过去。”
“你这丫头……”白榆掐着腰,无奈的望着她,喊道:“站住!”
等宫慈疑惑的停下来,“姐婿,还有别的事吗?”
谁知接下来,白榆做了件另她目瞪口呆的事。
只见他二话不说,就将面从宫慈手中抢了过来,不等她反应,他就三下五除二的将面吃了个光。
“哎……你!!那是我辛辛苦苦给南星准备的寿面!”
等宫慈气呼呼的把碗夺过来,却发现里面只剩了点汤。
“你……你……”
宫慈气的脸儿通红,刚要发作,只听白榆道:“南星不喜欢吃面,别浪费了,再者说,你这寿面的味道……呕……呕……”
白榆扶着墙一阵干呕,心想这丫头方才还说南星糖盐分不清楚,她还不是一样,这么千滋百味百转千回的寿面,他活了二十年也是第一次吃到。
“你太过分了!等过几天见了婉姐,我定向她告状!哼!!”
宫慈又急又气,狠狠白了他一眼就跑了出去,外面的寒风一吹,把她心中的气吹散了几分。
她渐渐感觉有些奇怪,南阳大哥向来老成持重,但他这几日不仅经常调侃阿葵,还常常气她,就像……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她狐疑的向房间里望去,就听不远处炮竹声接连响起,宫慈暗暗叫一声:“遭了,时间过了!”
她连忙抱纸元宝跑去了客栈后院,白榆静静的倚靠在门框边上,望着宫慈远去的背影,他面上带笑,可眼中流露出来的,却是深深的无奈与凄凉。
“宫慈儿,南星让我转告你,你的寿面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
除夕夜总是那么热闹,鞭炮声,笑闹声阵阵传来,与白榆眼中的悲伤格格不入,他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生出一种国泰民安的错觉。
但很快,这种错觉就被他抹去,他知晓这些欢乐并不属于自己,他的臣民至今还处于水深火热的处境,他要用自己的能力,将假象变为现实,为此,他可以舍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