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席的人皱着眉,看了在坐的几人一圈,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嚷什么嚷,已经让人查了,那些商贩的生意被朱商手底下那三个冰铺抢走了,退冰也是无奈之举。”
“大人,这么说来,是因为之前咱们低价卖冰断了他们的生意,他们才出了这么一招?”
“自然,想来他们之前也损失了不少。”上席的人一脸不耐烦,不停地用袖摆扇风。
有人见他热,便起身去开窗,却被骂了回来:“隔墙有耳!你开窗是想把我们说的话告诉满大街的人吗?”
准备去开窗的人打了个哆嗦,嘴里念叨着“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麻溜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最先开口的人眼睛一会看这,一会瞅那,根本没停过,最后深呼一口气,捏着袖子问:“大人,如今是否有挽救的法子,不能眼看着那几窖冰没了啊。”
“还能如何,我介绍些人来你们这里买冰降暑,尽量减少损失。”
最初他们并没有想着让官员在此买冰,怕被发现了冰的来路,闹出事来,如今瞧着似乎没人注意此事,便也不那般小心翼翼地提防了。
“若能如此,便是最好了,我们也不缺那些卖冷饮的商贩买冰,劳烦大人和通判大人了。”
任谁都知道那些官宦人家夏日是最耗冰的,有了那些客源,便没了忧虑。
话音一落,许诺便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随之而来的是严厉的呵斥:“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在外提及通判大人,无论遇到谁,都不可说出,若你们嘴巴这么大,明年这些冰便不再给你们了。”
“大人,小的错了。”被打的人捂着自己的老脸,心中暗暗叫悔。
上席的人甩了甩手,负手而立,对着屋内几人恶狠狠地说:“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朱商既然敢让我掉入如此境遇,从明日起,你们就让人在外面说做那些冷饮的冰不干净,这几日已经吃死了几个孩子,有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吃过他们的冰饮后身体发颤,话都说不清楚!“
“大人,您真是高明,若没人买他们的冷饮,那些小商贩的生意便能有起色,我们也无需为此忧虑了。”
包厢内的几人连连称赞。
许诺听到后,起身站在窗边,望着灯火通明的街道,面无表情。
背影散发出孤独又坚毅的气息。
肖远拿起空着的茶盏,向她抛去。
许诺伸手接住,放在窗沿上。
肖远问:“打算怎么做?”
“对付这种蠢货,用些武力手段便能解决。”许诺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底闪过一丝精明。
早在她的三个冰铺出现问题时,便去查了那些价格低于成本的冰铺的情况。
发现是工部的人做了手脚,将工部冰窖的存冰转给了那几个商人。
工部每年都会存冰,若上一年存的冰下一年没用到,夏末会打开冰窖,将冰统一搬出来化掉,另存新冰,如此延续。
只要不是百年难遇的酷暑,这些存冰多半用不上的。
如此,有些人便在这上面动了心思,想出这么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