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王巨那两策在执行,但不是马上就能得功的,一个坊场河渡最少得五六年,才能完成一个大模样。裁兵之举,不到年底是休想完成了。但这些兵裁下去还要安置,因此在前两年得计不大,最少过了三四年,才能完全得计。
同理的还有种谔,他脸红脖子粗地吼道,俺们只花了五十万贯钱。
想一想大顺城。那么节省。还有了好几百万呢。虽说杀俘敌兵更多。但得了西夏一州之地么?
然而为什么那么多人反对?
大顺城之战,只得了一个疆砟堡,就是这个疆砟堡王巨还解释了大半天,又造成了既定事实,蔡挺才同意的。失去疆砟堡如何与失去绥州相比?西夏人必来报复,未来又会兴起大战了。
就算西夏人开始怂了。
以后要驻军,要修堡,不能就两堡城吧。这后续的花费才是真正的花费。
不过还好,王巨进京也有两个月了,一些坊场也拍卖下去,而且与王安石的不同,王安石是三年一拍。王巨延长到五年。为什么是五年,就象当官一样,想要出政绩,没三五年是不行的。坊场河渡更是如此,三年时间都短了,因此改成了五年。时间一长。感兴趣的人大户才越多。因此前面虽拍得不多,但也为朝廷谋得了一百多万贯钱帛。
不要小看了这一百多万贯。但放在眼下的宋朝财政,立即使朝政松了一松。否则更困难。一百来万贯,居然就让大家喜了一下。赵顼能不急吗?
王巨又说道:“陛下若想用吕惠卿,请稍徐之。与臣一样,臣是岁数太小,资历太浅。吕惠卿乃是资历太浅。越是这时,朝堂越要安静。”
“是啊。”赵顼苦恼地说道。
君臣二人结束了对话,赵顼回宫,王巨下值,回到了客栈,找来赵度,说道:“赵度,你再回郑白渠,对百姓说,我留在京城略有事务,不久便回去。”
“啊,又变了?”
“情况不同,暂时我不能回去。你想一想现在满朝争议的坊场河渡,是谁提议的?”
“我会意了。”
“对了,你回到郑白渠后,想办法再捎一封信回王家寨。就说种谔拿下绥州,西夏人可能会报复。一旦入侵保安军,王家寨因为富裕,必会首当其冲。”
“子安,不如另寻一处,或者直接让他们迁徙到郑白渠来算了。”
“我朝百姓留恋家园,即便福建路那路恶劣地形,人口又是如此稠密,还有许多百姓不愿意离井背乡。愿意走的,我也迁了不少去了杭州。剩下的,连杭州都不愿意去,哪里会来郑白渠?再说他们生活也变好了,更不愿意背井离乡。”
“我如何交待他们呢?”
“备武器,重预防,还有与延州官府保持联系,对他们说明桃溪剑的意义,非是桃溪剑本身一年所得,而是事关冶钢……不好,你立即骑马去王家寨,通知他们,万一西夏大敌来犯,什么都不要了,带着贵重家产,先行去延州躲避。”王巨猛地想起此节,冷汗涔涔。难的就是陆诜在,陆诜马上就不在了,朝廷下了诏书,由郭逵代替陆诜。只是陆诜的安置还没有想好。但郭逵到延州还有一段日子。郭逵一去,应当问题不大了。至少郭逵没有与自己交恶,他也不算是太懦弱的主,再说延州乃是他哥哥郭遵战死之所。
也就是说难的就是这段日子。
不管陆诜救不救,难道他敢挡住王家寨百姓进延州城?
“好。”赵度立即骑马,离开京城,先行向延州奔去。
…………
朝中的大佬没有谁去想什么王家寨,一个破寨子,有没有那个当一回事?
他们关心的是韩琦。
韩琦迅速来到京城,与王巨一样,先行去了驿馆,然后上奏:薛向始议招诱横山一带蕃族,导致种谔擅取绥州,启此衅端,又檄诸路举兵牵制西夏,因此李肃之刚至环庆便领兵七千,破荡族帐,这是举无名之兵,是杀戳横山老弱,岂能说是招诱?蔡挺又要合环庆兵,说直趋兴灵。帅臣肆意妄作,自弃誓约……等等。
赵顼正在政堂与二府宰执议事。
曾公亮看到这份奏折,说道:“今日韩琦朝辞门外,请陛下准许与之同议。”
反正韩琦也下了,不如给韩琦一点面子。
赵顼看着这份奏折,心中狐疑。
蔡挺与李肃之做错了吗?经过王巨反复洗脑,赵顼也明白更多了。至少蔡挺不会犯这个糊涂,以一路兵力就要取灵州兴庆府?那么容易?这是虚张声势,牵制西夏人的,好为绥州赢得时间。可能李肃之做得确实有些火了。
不会连这个道理韩琦都不懂吧。
忽然他又想到了王巨的分析,也许是为了迎合……
因此说道:“让他进来。”
堂吏将韩琦引进,赵顼说道:“韩卿,正好两府议事不决,你也坐下,一道商议。”
“陛下,老臣前日备员政府,自当参议,今天是一个蕃臣,惟奉朝廷之命,不敢预闻。”
不预闻就不预闻吧,你想预闻了,朕心中才会发慌呢,于是赵顼拿起他的奏章说道:“今已封蔡李二奏,从此卿也可以看到朝廷中处置事的态度。不过前方紧急,卿若是行装已办好,最好三两日引道前去。”
所以赵顼嫩啊。
韩琦早走早好,不要在这个京城呆得时间长。但不能直吼吼地说出来,这不噎人难受吗?
而且做为十一年的宰相,即便坐下来参预一些国家大事,也有这个资格吧,韩琦谦虚地说一句不预闻,那就不让你预闻了。
因此韩琦说了一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都疏忽的一句话,也是王巨一度想不明白的一句话:“陛下,臣即速去陕西,不过临行有一句话不得不吐。昔日王陶指臣为跋扈,今天陛下乃举陕西兵柄授臣,若是有劾臣如陶者,则臣赤族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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