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镇江府码头上旌旗招展,鼓乐齐鸣,一条条硕大的渡船在码头上一字排开,一队队精神抖擞的兵马分列于码头之上,直待以高怀远为的诸将在江边杀牲祭旗之后,岸边想起了滚雷一般的三声号炮,各队的拥队一声令下,一队队宋军将士,立即出了一片甲叶子的哗啦声,迈动脚步,朝着跳板走去。
如此军容让前来送行和看热闹的官员以及百姓们无不惊叹不已,他们天天也在镇江府都能见到宋军,其中不少年纪大一点的人还记得当年开禧北伐的时候,宋军在这里登船北上的情景,但是今天当他们看罢了码头上宋军的军容之后,却无不感到叹服不已。
因为今天他们看到的宋军军容绝对是他们所见过的宋军之中军容最为鼎盛的一支,不单单是他们装备的精良程度,关键的是军中的士气和严明的军纪,是他们前所未见过的,除了当初毕再遇毕大将军在世的时候,他们还见过这样的军队之外,这么多年了,来往于大江两岸的兵马也不算少,可是能比得上眼下这支兵马的却绝对没有。
罗卓也站在码头上为最先渡江的护圣军送行,紧随其后的就是忠顺军,前天在忠顺军到达镇江府之后,在等待后勤所需之物的三天时间里,高怀远在城外组织了一次全军检校,数万大军同场竞技,各自施展出自己浑身解数,将他们本事展示给观阵的军中诸将。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罗卓一直自以为麾下兵马乃是宋军之中的佼佼者,但是当他看到殿前司诸军,特别是护圣军的表现之后,顿时大为惭愧,和护圣军一比,他麾下的镇江府诸军真的就成了杂兵了,无论是从整体阵型转换还是气势上,乃至器甲的配置上,他和人家都差了一大截子,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高怀远还真不是吹的,他手下的那帮殿前司诸将,也非泛泛之辈,各个都有一手练兵的绝活,就连跟着殿前司来的步军司的几营兵马,也都不算含糊,虽然训练程度不如殿前司诸军,但是也算是相当精锐的几营兵将,比起他的镇江府诸军毫不逊色,这让罗卓很是无语。
既然殿前司诸军他镇江府都统司比不了,人家有高怀远这个高人在,那么他只能寄希望于枣阳忠顺军了,这支忠顺军他可知道,乃是一支私募新军,应该不会太精锐了,可是当忠顺军一上阵亮相,罗卓差点从台上掉下去。
忠顺军全军皆为黑衣黑甲,队列一排出来,便腾起一片杀气,每个忠顺军官兵,各个都面无表情,大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冲击起来更是杀声震天,大有一种万夫不当之勇,这让罗卓大跌眼镜(假如有的话),特别是忠顺军那支起兵,在场上纵横驰骋,骑士们在马上更是上下翻飞,轻灵如猿,他们在帅旗指挥下,如臂使指一般灵活,时而集体冲锋,时而侧翼包抄,时而锋矢凿穿,时而远远的集体骑射,将骑术展现的淋漓尽致,这等本事和镇江府的游奕军一比,镇江府的游奕军将领差点没当场找一块豆腐撞死拉倒,这人简直是丢大了!
一天的操演下来,罗卓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再也不敢再在高怀远等这帮将领面前托大了,说话也谨慎了许多,甚至连对黄严也显得十分恭敬,武将比的就是本事,虽然罗卓比黄严品级高不少,但是这场演武下来之后,是人都明白,黄严在练兵和控军方面,本事比他罗卓只强不弱,军中强者为尊,虽然不少宋军这些年安逸过头了,早已糜烂的不得了,但是眼下镇江府集结的这几支兵马,却都是宋军精锐之师,军中还是有着一定的尚武情节的,故此罗卓彻底被震服了,乖乖的听从高怀远的调遣和吩咐。
高怀远结束了演武之后,心情大好,无论是殿前司诸军还是黄严的忠顺军,都给他大大长脸了,忠顺军的精锐程度甚至出了高怀远的预料,有这样一支奇兵,这下够李全喝一壶了。
晚上高怀远也不让众将休息,连夜在大帐之中命人制成了一块大型的沙盘,将淮东一带的地形给展示在了沙盘之上。
然后高怀远便拿着一根长指挥棒,指点着沙盘开始布置此次兵的计划,忠顺军机动能力在诸军之中最强,故此按照高怀远的计划,令他们走高邮湖西侧,迂回走洪泽,突破李全军侧翼,进攻楚州,而殿前司为主力,正面从泰州出,直击李全军正面防线,突破之后,和黄严的忠顺军在楚州城外汇合,而镇江府诸军则负责殿后,作为预备队和后军使用,直接负责为前方诸军提供支援以及各种物资的输送,清剿被击溃的残敌,设置战俘营收拢战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