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不知道，她并不希望这样。

她希望站在跟他一样的高点，能够与他平视，两人相互扶持，一起去品尝人生的酸甜苦辣。

可是他不明白，他以为替她做了一切就是对她好。

哭过之后，简然抹干泪水，调整了情绪才重新回到病房。

进屋之后，便听到秦越的声音：“刚刚跑去哪里了，你不陪我说话，我都快睡着了。”

他是望向她这边的，但是简然知道他看不清楚她，不然的话，他看到她哭红的眼睛，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么冷静。

简然没有应答他的话，害怕自己一开口，便会在他的面前失控。

她转身去了洗手间，装了一盆热水，再回到病房，抿了抿唇说：“我帮你洗洗脸和擦擦身体。”

秦越虚弱地笑了笑：“秦太太，秦先生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你会不会觉得烦呢？”

“你不想让我烦你，那你就快点好起来。”简然嘴上说话有些赌气，但是手上的动作特别的温柔，仿佛她用力给他洗脸，都会伤到他一般。

简然的动作细心又温柔，秦越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他能够想象得出来。

或许这就像几十年后的他们吧，他可能会比她老得快一些，到时候她一定还会像现在这样照顾几十年后的秦老头。

秦老头，秦老太太——但愿他们两个人一定能够携手走到那一天，谁都不准抛下谁，先走一步。

“对了，沈渊怎么样了？”秦越可没有忘记让自己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

简然一边帮他擦身体一边说：“沈渊现在关在江北军区。小舅舅说了，等你好起来就把人交给你处理，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现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暂时别想他的事情。”

“躺在这里，身体动不了，脑子也不用的话，很容易变傻，到时候你嫌弃我怎么办？”秦越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跟简然聊天。

“凉拌啊。”简然白他一眼，擦完之后，她又去换了一盆水，换了一条毛巾，坐在边帮秦越清理手。

秦越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好看，简然拉着他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头帮他清洗，仔细得连每一个指甲缝都没有忽略。

她知道秦越特别干净，她不能帮他做大事情，做这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也好。

“秦太太，我是何德何能娶到你这么一位贤惠的妻子呢？”嗯，能娶到她，真的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了。

“那你就快快好起来，不然我就会被别的男人拐跑了。”这个男人也会说甜言蜜语了，简然听了很高兴，但是又忍不住心酸难过。

“没有哪个男人有那个胆子敢拐我秦越的女人。”秦越的语气仍然没有平时那般有力，但是自带霸道属性。

“我是你的女人，这辈子都是你的。”简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傻男人。”

秦越轻轻一笑：“傻女人”

“你才傻呢。”清理过后，简然拉了拉被子，给他盖好，说，“你现在好好养病，其它的事情别想太多，你别忘记了，你还有我呢。”

“睡太久了，不想再睡。担心一睡下去，再也睡不来，到时候你又要哭鼻子了。”秦越说得轻松，但是心里却压着一口气。

他的身体现在非常虚弱，他不能保证他能够保持清醒多久，所以他希望她能一直跟他说话，他就不会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