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

小城，秋

“卖包子咯，热乎乎香喷喷的大包子哦……”挑着担子的小贩在青石街道上一路走过，一路吆喝。

街上熙熙攘攘，走卒商贩，行人过客，一处阁楼上隐隐还能听到歌舞声音，酒肆里有豪迈的江湖人大声的交谈。

虽然不是都城洛阳，虽然没有车马成群，却也是另外一番情景，自是小城风光也无限。

东西延伸的街道上，卖包子的小贩停了下来，一面招呼客人，一面偷空擦了擦汗。在他背后几米的地方，一个浑身肮脏，瘦骨嶙峋的小孩静静的看着担子上冒着热气的包子，他面色苍白，样子看起来已经是要饿死的人了。

连年战乱，像这样无家可归的孤儿，太多了，大多数会沦为乞丐，小偷，或者饿死在街头。

他与别人不同的地方也许很少，只是眼神看起来很干净，透出了渴望和绝望，却没有疯狂。

他没有名字，却也不是乞丐。

……

小贩擦了擦汗水，不经意扭头，看到了蹲在角落的小孩。

“真是可怜啊，唉，世道不公啊。”小贩低声的叹息。

“孩子，给你的。”小贩正要担起架子走开，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从担子里拿出了一个包子扔给了小孩。

烂好人啊……

小贩摇摇头走开了。

小孩拿着到手得包子，像是拿着稀世珍宝，他已经五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事实了也就立刻会无声无息的死去。

好香，他张大嘴巴咬了下去。

“啪”

一只脚踩了下来，一脚踩烂了包子，不知名的菜馅散落黑白相见，也踩烂了小孩的手。

一个浑身酒味，肥胖的年轻男子站在他的面前，像是巨人。

小孩有些惧怕的看了看男子，又低下头，捡起烂掉的包子。

“啪”

脚又踩了下来，像刚才一样。

……

小孩慢慢的抬头，他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街道上喧嚣的声音他都快听不到了。

事实上，街上也没有任何人会关注这里，一个男子欺负一个小孩，还是一个要饿死的小孩。

“为什么……”小孩缓慢的说了一句话，沙哑，无力。

“老子，让你吃了吗，你说你来我地盘上这么久，也不跟我打招呼，现在讨到了东西就敢直接吃啊……”

“啊，胆子挺大啊”男子声音很大，面色通红。

无论任何时候，地痞总是存在的。

“啪”

又是一脚，这次踹在了小孩身上，小孩无力的倒下。

青石地上摩擦一阵，留下了淡淡的血痕。

包子烂在地上，已经被踢的四散粉碎，跟血混在一起，格外刺眼。

小孩看着地上的情景，单薄的眼眨了眨，像是要马上闭上了，瘦弱的骨架似的双手却慢慢的握了起来，握成拳头。

“为什么……我都要死了”

“为什么”小孩低低的呻吟。

一阵阵愤怒无声的涌了上来，他纯净的眼神一丝丝的变红。

看着无力反抗的小孩，男子获得了莫名的成就感，呸的一口唾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要走。

嘿嘿，找个小娘皮玩玩，今天心情真是好。

……

“吼”

似有愤怒的吼叫响起。

一个瘦弱的身影扑了上去，男子措不及防，直接被推到在地，不算干净的衣裳擦着地面，顿时染上了肮脏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