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一时间难有抉择,率先得到“请愿表”的御史大夫也在重新修改请愿表,但却迟迟没有递交。随后得到信息的君王也在犹豫,想着看看这宰相的态度到底如何。
事情一拖两天过去了,宰相府的小喽啰们也终于知道了民间无限夸张的谣言,而后告知宰相府总管,总管一听这流言,一下子吓得面色煞白,连夜告知宰相吕弼。
“海州!”吕弼不愧是宰相,第一时间就锁定目标。但就算是锁定目标还能如何。现在情况也只能是气的浑身发抖。
“呼……”吕弼疲惫痛苦的闭上眼睛,“想要做点事情就这么难啊!”
然而等到总管离开后,刚才还表现痛苦的吕弼忽然睁开眼睛,陡然站立起来,眼睛中闪烁疯狂地光彩,“谁!是谁!竟然破坏杂家的布局!就差一点,只要能布局成功,就能攫取大离王廷三千里山河气运,足以让法家出来一个巅峰紫气高手!
可恶!可恶!断人财路,一世难消;阻人道统,不死不休!!!”
然而虽然愤怒(www.ibxx.com)异常,吕弼还是调整心情,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的平和。许久之后,才终于平静;“来人!”
“老爷!”刚才的总管再次跳了出来。
“准备一身素衣,一条铁索。我自缚双手,去皇宫请罪!”吕弼终究不是简单的人物。天下间有自己的规律,既然入朝为官,就要遵守皇家道统。犯罪了、哪怕是流言蜚语,也要按照规矩来。
“老爷,不可!老爷,您连夜遁走吧,我在这里顶着!而且此刻深更半夜,正是好时候。”这总管倒也忠诚。
“逃?”吕弼自嘲一下,“有的人活着,却千夫所指!我,不想!我宁愿死了,有人刻功立碑。至少,留下一世英名,也许会有回来的一天!总有希望不是。
去吧,赶紧准备。”
“……老爷,您,小心。”老管家一时间也有些苍老。虽然宰相位极人臣,平常自己也是见官不跪宰相门前七品官么!但要是宰相倒了,自己这些人也没有好活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一些狗仗人势的奴才而已,没有了主人,奴才还是奴才。
是的,别看这宰相府家丁们气势强大,但他们都是卖身为奴的人,一旦宰相倒了,他们就要重新过沿街乞讨的生活。
吕弼看着总管萧条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失败了就要付出代价,而且相信这个时候,自己这里早已经被各方监视起来,想跑都跑不掉!
如今这世界,大家都知道末法世界正在降临,一个旧(www.hao8.net)的时代正在远去,而一个新的气运争锋的时代也在降临!
很快,吕弼将官帽、官服、玉笏、官印、厚底靴、腰牌等,全部放在漆盘上,双手带着镣铐,就这样一步步走向王宫。从宰相府到王宫足有两里地,当宰相还没有到皇宫门前的时候,王上就已经得到信息。
当宰相一刻钟后走到皇宫大门的时候,皇宫大门已然洞开,牛油火炬劈啪作响,侍卫整齐,幽暗无月的夜晚让这一切显得愈发的森严无比。长长的火炬之路一直延伸到太和门,然后在这里停下。
君王已经盛装待立,左右黄门与侍卫炳蔚生姿。所有人的面色,在牛油火炬的照耀下,显示出一种明暗交错的光影,更显得森厉威严。
没有进入太和殿,仅仅是到太和门,宰相、错、是前宰相吕弼一下子就明白了,王上这也是有了决定。大开宫门,这是表示:寡人理解你,不会太追究,总算是开了一门啊;但不进太和殿,表示你也别再入朝为官了。当然,进了这个宫门,你也就别出去了身后大门缓缓关闭!
别出去了,那去哪里?无他,诏狱里呆着吧。
“哎,忠臣去国,不洁其名。卿之青白,寡人必审之。”王上说完后,转身就离开。
旁边的老太监一摆手,就有人将吕弼手中的托盘移走。
“吕居士,请。”请到哪里,不用说,诏狱啊。
然而吕弼却只觉得心中发寒。自己无论如何对大离王廷也是做了不少贡献,现在仅仅是因为一个流言就将自己下狱!!!好吧,这吕弼这是“不小心”忘了自己也有阴谋了。
实际上所谓的“忠臣去国,不洁其名”可不是什么好话。整句话意味深长啊。
第一层意思:你要是忠臣的话,离开后就不要再去为你的名声名誉等喋喋不休啦,咱们好聚好散。而且我给你一个面子,你也别乱噘嘴啊。当然你终究是忠臣能臣,我也不会让你不清不白的是否青白你自己知道就好。
第二层意思:深了一点。我觉得你勉强也算是一个忠臣了,一直以来都有不少人说你的坏话、打小报告之类的,我相信你也知道;但这些东西你也不用去争辩了,没有必要不是。更何况,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知道!
第三层意思:整体来说我对你很失望,也很不满,你去诏狱里呆着吧!
而实际上,这根本就是绝交之言啊!一个“洁”字,意义深远啊。
至于那个“卿”字也不是乱说的,社会阶层王侯、卿大夫、士、民等,而吕弼终究是杂家的首座,就算是辞官了,也是贵族;再差再差也是士族。
铁链声音冷彻,哗啦啦的声音在夜晚传出老远。
吕弼忽然抬头,眼中隐约的好像有一个漩涡。在他的眼中,王宫上空的气运,已经开始稀薄;甚至有点点晦气滋生。大离王廷,已经日薄西山啊!而且,灾祸酝酿!
这个眼神一闪而逝,但旁边的老太监也不是普通人,也会望气。高手都在皇宫内呢,这句话在哪个世界都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老太监也是个妙人啊,我都太监了,也没有后代,剩下没几年好活了,管那么多干什么。索性眼不见为净!
进了诏狱,吕弼怎么说也是有地位的人,被锁在一个还算不错的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