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丫头心里头惊怕,直将自家的家奴也查过了两遍。这才发现原来自家早已成了铁板一块,每个家奴都忠心不二。她本身对家里人好还是其次,杨广是什么人。大帅,治军如铁,更何况是区区几十人的家?
当她写的信寄过来诉说的时候,杨广在微笑又余又有些苦恼。家里还有一件事她一真不知道呢?有两个人,一直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半年有余了,萧丫头不可能发现,而他也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跟她说。没错,就是关于他的两个“侍妾”,陈国的二位公主。
他曾特别交待又交待不许走漏任何他有侍妾的消息,他有心相瞒,即使是萧丫头身为女主人,也不可能查得到。这次三弟杨俊的事给他提了个醒,如果有人有心设陷阱相害,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已经有点担心了。大婚到现在,丈夫一直相瞒家有侍妾,这其实是一种不尊重。只是他实在太在意了,所以到现在也还没有告知她。
如果一开始是善意的相瞒,那么到了现在,就是存心的相欺了。他没有办法,他太爱丫头,越来越爱,那怕是一点点的风险,他也不愿意冒。可他也知道,这种事越早说越好,越是晚说越是说不清。他在心里头暗下决定,这次回去,一定要说。并州的事情才了,他立即在次日出发回归江都。此时他心里极是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大好的事一般。
一路之上马不停蹄,连十二位侍都有些吃不消,以最快的速度回归江都总管府之时,他的心惴惴不安。门口像住常一样的紧闭,但怪就怪在这里,先进的那位暗卫应该早到了才是。正常情况下此时应该中门大开,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那种不安越发的强烈了。
“开门”侍卫队长拍打门环,里头一个娇柔而又哭诉着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来“快开门啊,王爷回来了,你若不信我们说的,王爷说的你总应该信了吧……”心里直直的沉了下去,那人好长的手脚,无懈可击的时间掌控,就在他将到未到之时,安排了这一幕。丫头还说他的王府内铁板一块,铁板?是铁板又怎么会发生如此的一幕?
大门被打开了,门哗的一下被两下里拉开,就在这门后,站立着几乎全王府的人。丫头正对着跨步进入门的他,神色上看不出来如何,但是微红的双目却告诉他,事情严重了。
没有说话,此时说任何话都是多余。那两位公主双目通红,一人身边站着一个侍女,她们从开皇八年到如今,入门已足足五年,不仅极少见到她们的夫君,最近一年多来甚至是被关到一个几无人可至的小院之内,即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能进来。跟软禁没有任何区别,怨气不可谓不大。
眼见晋王杨广出现,两人控诉的盯着他,多少年前曾经有的欣赏与爱意已完全消失不见。那里头只剩下了怨恨。晋王杨广,文彩斐然,虽然是灭了他们国家的主要的人,但当时攻入健康的是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韩擒虎,相反,杨广却在最后关门保住了陈宫里大部分的人。
所以,对杨广她们并没有多少恨意,所有的恨都朝着韩擒虎去了。文武俱备,年少英俊,晋王成了她们这些个少女怀春的幻想。十多个陈国未嫁的公主,有的随了隋帝,有的隋了太子,有的随了或是王或是将,命运都差不多,都只是地位底下的侍妾。曾经她们以为她们是幸运的,竟然被分到了杨广的府中。没想到幻想破灭,又被如此对待,心中的氛恨直想将全天下的人都拖入地狱。
跟这样的人说任何道理,几乎都是说不通的。
他直直的望着萧晴,希望她出声问他,他好回答,但是萧晴什么都没有问,就这么眼直直的直视着他。杨广想说什么,但是嘴却像被什么堵着一般,他理亏,但他是男人,是男人就得有担当。半刻钟之后,萧晴毫无预兆的转身离开,好几个人忙不送的紧跟着她,生怕她太过生气,前后左右的好生照顾着,其中就有他两个儿子,但她自己的哥哥萧瑀却留了下来。
“为什么不解释,她给过你机会解释的。”萧瑀道。
“是我自己白白的浪费了许多的说明的机会,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杨广大呆呆的看着离去的那个背景,嘴里机械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