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车窗旁，从被风吹开的窗帘中静静地看着外面的街市。这是在郑州了吧，一大队舞刀弄枪的人马经过，引得当地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有那么一点游行示威的感觉在里面，了解的人知道这是要去开什么英雄大会的，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呢。并没有什么贬义，但事实是百姓总是愚钝的，因为没见过大场面，因为没有见识过团结的力量。

而现在，这么一大群人排队整齐地经过，为了同样的目标，为了救助受灾的百姓而去努力。除了军队，这应该就是他们见过人数最多最有组织而且还都是身怀绝技的队伍了，震撼肯定是有的，在心里留下的东西，更不好说。

还好只是赶路没有同一的服侍更没有什么口号之类的，不然像纳粹一样，随便兜个几圈，说不定真把百姓都激了起来。听说各地集合的时间地点还有走的路径，也都是那个顾朝云事先通知的，我真的担心，他有什么非同寻常的目的。

不过现在人还没见到，担心也没有用。昨晚忍不住赶路乏味带着湘灵郑旭偷偷溜出旅店逛了逛初一晚上的夜市，玩得疯吃的也疯，结果晚上精神头特好，基本没合眼。眼见陆湘灵和郑旭现在都窝在车上睡着呢，我也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手伸进怀里，握住那张已经看了好几遍的纸条，心情有些复杂。那是昨晚出去时一个我甚至没看清长相的人路过塞在我手里的，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揣到自己兜里，也不管是不是认错了人。

还是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舀出来看的，皇帝的字，也就是对郑瑞青的事给了回复，不出所料的答应。只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没有深切的问候，但也不是完全的公事化的口吻，有点像是小时候上课互传的纸条一样。

明明知道会有很多人盯着我，把我的一举一动详细报告给皇帝，可我还是忍不住给他回了张纸条。在外的所见所闻，都用最快乐的笔触写下来，偶尔听到百姓对他的评论也一并写上去，顺带着调侃一下他。把自己定位在江湖上的朋友，不过他看到的是怎么样的报告，我要让他知道我活得有多么潇洒快活。

信已经让嫣华带给了郑州知府，反正我是代天巡视的，交个报告也没什么不对，谅他也不敢扣下。我望着渐渐离去的郑州城，想着那封信也应该飞驰在路上了吧，说不出是释然还是紧张。

路过一条不知是什么的小河的时候，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那张被我捏得应该已经看不清字的纸条落入了水中，慢慢化开成一朵白莲。伸了个懒腰，把皇帝也一样抛到脑后，让自己重新进入江湖的状态。

“嫣华，你的功夫是从哪学的？”陪着嫣华坐在车前，看着她熟练地驾车，突然地问起了这个我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老大想听一听我的故事么？”嫣华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淡淡道。

“嗯，说来听听。”我把头靠在了车框上。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昨晚太累，一定是那天的太阳太好，我竟然听到一半就睡着了！大致记得嫣华原来也是个没落世族家的女儿，小时候死了爹娘跟着师傅习武认字，然后拜了个什么大人做义女的，再后来就蘀代那家的小姐进宫来当秀女了。

是这些吗？感觉又好像漏掉了点什么，比如我一直很想知道的她到底姓什么，还有家在哪里的问题。但是被湘灵推醒，很囧地发现队伍已经到了今晚的落脚点，我身上披着嫣华的外套，而她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也是怕我尴尬吧，没有叫醒我就先去了。倒让我不好意思面对她了，那些问题更加地问不出口了。

走进客栈，嫣华早已打点好了一切，一路上都是如此，我们几个自起一桌，让厨房开个小灶，或者直接由嫣华掌勺，都是些精巧的小菜。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啦，啃馍馍就啃馍馍，卤牛肉也不是那么难吃。不过既然嫣华愿意，湘灵和郑旭更喜欢，我也就随她给我耍大牌了。

早就说过，黑帮在江湖上根本就是无人知晓的小帮派，但我摆出的架子却堪比武林盟主，又有郑瑞青这个拉风招牌不时地过来问寒问暖，还把儿子交给我带。嫉妒然后不服不甘，每次我都要接受无数侠女们的不怀好意的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