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郑瑞青是故意还是真的没察觉，最先发现的人是嫣华。手上的筷子运足了气插过去，正好把暗器改了方向钉进离我不到二尺的木桩上。

然后郑瑞青才反应过来，朝它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能见到一个闪过的人影。正要上去追，被我拦住了。

“这儿人多，别把事情闹大了。”

暗器是枚钢针，或者说是钢钉，是以极快的速度从人群中飞来，时间地点都算得非常精确，而且大白天的日光下银色并不容易被发觉。我这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周围的人都还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着自己的步调。老板也刚好送上来我们的馄饨。

嫣华隔着布小心翼翼地拔下了钢钉，入木已有两寸之多，可见其力道之深，打在我身上估计就是穿心而过了。而且仔细一看，它还犯着可疑的鸀色，明显淬过毒。

可惜花清儿和花露儿不在身边了，不然问她们，绝对知道那是什么毒，怎么制成解药又是什么做的。现在身边倒是有个现成的江湖大侠，药理知识没她们丰富，但有足够的江湖经验，舀过钢钉左右看了看，就皱起了眉头。

“郑掌门知道它的出处？”我问。

郑瑞青看看我又看看钢钉，慢慢地点头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碎心针了。三种剧毒之物一起炼造的毒药，在钢针浇铸之时就已经融进了钢水里面。不要说钉入胸口，就是划破一点的皮肤，毒性也能迅速蔓延至全身，不出半个时辰便会经脉溃烂而死。除了天渊阁的杀手碎心，没有第二个人能使出这样的威力了。”

天渊阁……杀手……还这么狠，完全是要至我于死地啊。不可能是郑瑞青的粉丝啦，还没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不过我到底和谁结过怨呢？

“姐姐，会不会是花……”陆湘灵小声地说，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还记着曾经听到花清儿和花露儿讨论买杀手来刺杀我的事情呢。

话说回来，难道是花占春以为我是真的苏清昼来杀人防范于未然，或者是到了东瀛发现我骗他于是买凶来报复？

“不可能，决不是她们。”我摇摇头，对湘灵也对我自己说，“她们要我的命一早就下手了，就算现在新起的意，也是自己亲自动手，怎么可能去天渊阁买杀手呢？”

我这和陆湘灵极小声地谈话，路边人来人往又多，郑瑞青并不能十分听清楚我们在讲什么，只能听到个大概知道我们有怀疑的对象，于是说：“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乐掌门可是心中有数了？”

“没，我也不知道，估计是他搞错了吧，我可没得罪过这样的人。”

“杀手碎心在天渊阁以暗器和毒药见厂，排名虽然不是最先，但失手极少，他要杀的人几乎没有逃过的。所以他杀人的价钱也不低，几万甚至十几万，这不是普通仇家出得起的数目。当然，杀手是绝对不会搞错刺杀对象的。你再好好想想，到底会是谁？碎心一次不成，必定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成功为止，只有想办法让雇主收回单子，说不定还有希望。”郑瑞青显得比我还着急。

什么嘛，碎心真的厉害到这个地步了吗？毒药暗器，那不是花占春擅长的吗，不知道谁厉害。他的身价倒真的很贵呢，我真不晓得我有这么大方的仇人。除非，是宫里的……

不管怎么样，我相信我没那么容易挂，一种莫名的自信。但其他听到的人好像都没有。放眼望去见到的都是紧缩的眉头。

“街上那么多人走来走去，天知道他想射的谁，也许也是被人挡过来的正好飞到这个方向。你们都别乱想了，我现在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赶紧吃吧，混沌都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