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第二天天明,我给他换了药后,他便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就全是他一个人的声音。
“恩公叫什么名字啊?”
“……”
“哦,对了,忘记恩公是哑巴……”
“……”
“那恩公家乡哪里?”
“……”
“不对不对,恩公不会说话,我怎么就这么笨呢。”
“……”
“哎,如果我识字就好了,我还能看懂恩公写的字。”我曾在地上写字给他看,结果是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
“恩公小心!”
“恩公喝水!”
“恩公,前面就是嵩山了。”
“恩公,不如我背你吧,我的腿已经不碍事了。”我摆摆手。昨日这一下雨,山路变得泥泞,深一脚,浅一脚,路滑难行。
“不行不行,万一摔着恩公就不好了。”正说着,我脚下一滑,郭世怀慌忙扶住我的腰,他环住我的腰就讶异地看着我:“恩公的腰好细啊……”他呆呆地揽着我的腰,忘记放开,我拍了他一下手,他才赶紧收回手对着我不好意思地笑着,然后看着我的面具若有所思。
我想,大凡看到我的人一定会好奇我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容颜,郭世怀就是第一个,他时不时偷瞟着我的面具,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赶紧扭头看向别处。然后就在那里嘟囔:“恩公的身形这么小,腰又细又软,比我抱过的女人都……难道……”他回过脸再看我的时候,眼底是满满的温情,看地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决定让他看我的脸,断了他的念头,免得日后来缠我。
于是我的手放在了面具上,郭世怀的视线跟着我的手而移动,神情也开始紧张起来。
我缓缓移开面具,才露出我冰山一角,我就看见郭世怀的脸瞬即变得惨白,视线迅速飘漂移,喉头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听见了他咽口水的声音。
我随即不以为意地戴好面具,就看见郭世怀恭敬地站在一边,三十度弯腰:“恩公请!”
这个郭世怀,倒没吓跑,那毕恭毕敬的神情是怕我难堪吧,没想到粗线条也有温柔的时候,外界的男人果然有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