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在我怀里使劲地摇了摇,把更多的眼泪鼻涕蹭满一大片,让我好生尴尬,只得僵硬地站在那里,边轻轻拍她的背,边任其发泄情绪。好半天,雪缨松开了我,她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抹去泪痕,恢复了正常神色,“对不起,你看我……”
“没关系”,我打断她,重新舀了只笔,掭了墨,提上《雪缨秋千图》,又落好款,习惯性地往身上一摸,坏了,我想起,自己的印章还在一千五百年后呢。
“怎么了?”雪缨见我的神色尴尬。
“唔,这样,我忘了印玺丢了,大概是在青螺湖中遇到风浪时丢的,不好意思,改天我另刻枚金石,再来补上如何?”我情急里,不无抱歉地说。
“噢,是吗,你们还遇到风浪了?没事儿,阿阑,我不着急,你什么时候补上都随你”雪缨拉了我的手:“你知道吗,你送我这么好的画,我已经很感激了”
“呵呵,区区小事,我们之间就不要分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话了,好吗?”,雪缨郑重地点点头。
一出长风府,我便骑上雪枫,快马加鞭地直奔城门而去,这一步是我早就想好的,如果顺利的话,晚上我就可以赶回,就看一眼,看一眼映剑山庄我就放心了,不对,为什么要说放心二字呢,我需要放什么心,是怕那个人在,还是怕他不在?
上次找暮春,既然知道了第二条岔道是绕向玉壶山后,这次我自然认定第一条岔道肯定能上玉壶山,想也未想,择路疾行,一脑门的心思都在往山中飞去。
跑了好一段,山路逐渐上行,坡度开始越来越陡,雪枫已显得有些吃力,呼呼地喷着粗气,我跳下马背,让它在路边歇了歇,啃了几口青草,然后自己牵着它,继续朝山上爬。
又走了一阵,估摸着应该快到映剑山庄了,山路却在这时隐入了一片茂密的松柏林,而除了这片林子,又没其他路可行,我叹了口气,心知不太妙。
果然,沿着那时隐时现的路径,我在林子里兜了一圈,又回到了林子边缘的路口,第二次,照样。“死老道!”,我一屁股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放开雪缨,让它自由休憩一下,心里却暗骂:“死老道,连你都欺负人,有什么了不起,这年头时髦到处摆阵的么,非请爀入,挂个牌子多简单一事儿,还非把游客累个半死,才暗示别人,老人家,不晓得弯弯肠子太多了,会容易便秘地吗,哼”
时间一点点过去,斜阳慢慢下沉,我满心失望地看着余晖笼罩下的山影,就这么回去,心有不甘,可是等在这里,又束手无策,该怎么办呢。
我猛地跳起来,再次故伎重演,对着林子扯开嗓门嘶声竭力:“喂!我知道你在,喂!你不出来,我就不走了!喂…!”,那情形真是惊起黑鸦扑愣愣一片,好在四下无人,要不还不得当我狂躁型精神病发作了。
这也算最后一试,如果真没回应,我也只得先下山再说,可就在我怅然若失时,一缕清凉的风从林中吹拂而来,铃兰花香!我用力地嗅嗅,一点儿没错,就跟我在山涧中被幽明一派的紫衣人逼上绝路时,所闻到的一样。
我忽而冷静下来,鼻子一酸,任带着花香的柔风轻拂发丝,风中有浅浅的叹息,旋绕在左右,旋着,旋着,旋成了一朵跳舞的花,淡紫色的铃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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