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再次见到了这样的毒。
程子谦松了口气,摩挲着指尖道:“还请皇祖母瞒着她些。”
皇太后深看了程子谦两眼说道:“纸包不住火,即便你现在用药压制住了,但也只是压住脉象而已。”
程子谦微微垂下眼睑说道:“总比她与朕一同煎熬着要好。”
“你是因为这个,才将她送回北汉的?”皇太后问道。
程子谦深吸一口气道:“她此生坎坷,遇事艰难,朕希望,在朕临死之前,可以为她铺好以后的路,将她身边的荆棘都铲除。”
程子谦站起身来,撩起华服下跪道:“皇祖母,主上与帝女待她毫无亲情可言,子谦求皇祖母,护佑她一二,她心底最是柔软,只可惜,真心待她的人,少之又少……”
皇太后听在耳里,觉得心酸不已,片刻方道:“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起来说话。”
程子谦重新落了座,面上带着浓浓的哀伤。
“你是个好孩子,苦了你了。”皇太后拍了拍程子谦的手道:“你心里,怕是比曦丫头更要煎熬。”
“这是朕应受的,她月子里没坐好,眼睛不好,若是……当真有那一日,还请皇祖母日后多开解她一些,别哭坏了眼睛……”程子谦攥紧了衣袍说道。
若是他早一些信了她的话,也不至于……
“月子没坐好?”皇太后皱眉问道。
这女人月子没做好,是大事,说不得会落下病根。
“当时,出了些差错,朕以为,她联合朝臣,所以……”程子谦不能说,凌曦与熙和的事情,只能捡着旁的拼凑,与皇太后娓娓道来……
未央宫中,灵恩行至灵柔的暖阁。
灵柔刚刚沐浴更衣过,换了一件柔粉色蔷薇曲裾,见灵恩进殿,笑着迎了上去:“母上,你来了。”
灵恩以为,灵柔会怪她没有在她落水的时候及时出现,还想着与灵柔解释,是皇太后关闭了福寿宫的宫门,不许她出去。
哪知道,灵柔懂事至极,半句也不问上一问。
如此,灵恩更加心疼。
“头发还湿着,便这样跑来跑去,身子愈发的难好了。”灵恩心疼的微嗔道。
灵柔因为高热,面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柔声道:“怎么会呢,曦姐姐都说,浸些水,散散热气才好,母上信不过我的医术,难道还信不过曦姐姐的吗?”
灵恩眉头一皱,神色不愉道:“她是与你这样说的?”
灵柔急忙捂了嘴,咕哝着说道:“母上别误会,根本不是曦姐姐将我推下去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靠近湖边,去拉拽了曦姐姐的衣袖,曦姐姐抽出衣袖的时候,我因为晕眩,站立不稳,这才落了水。”
“那你落了水,她身为你嫡亲的姐姐,便是这样说你的?”灵恩问道。
灵柔眉心微蹙,可怜兮兮道:“母上,你别这样说曦姐姐,曦姐姐才入北汉,与母上与我,皆不熟悉。
有人在外乱嚼舌根,说曦姐姐在外头吃得苦,是我安排下去的,所以曦姐姐对我才有些敌意。
那么浅的湖面,我好端端的站着,却突然间落下了水,身边宫人不明所以,说是曦姐姐推我入水的。
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要恼了的,曦姐姐待我,已经是极客气的了。”
灵恩心疼的将灵柔拢在怀里:“你都成了这个样子,还为她分辨,真真是个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