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儿被送出来时，有些心事重重。

宫女筱巧拱了拱露儿，笑着说道：“我家小主最后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她心地极好，若是你再被派了这样的差事，只管来问便是，我家小主便是为了你的性命，也会给你一个答复，不让你难做了去。”

露儿强牵着嘴角笑了笑道：“罗小主已经是难得的好说话了，是我唐突了。”

露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迷迷糊糊的直接问了出来。

“又不怪你，是你家舒小主让你来问的，你一个做奴婢的，难道还能说不？”

筱巧拉着露儿的手臂道：“总之，你下次能躲了这样的差事，便躲了去，你家舒小主看着温柔娴静，不想出手这样狠辣，你小心些，别步了后尘便是。”

筱巧将露儿送到景阳宫门口，眼瞧着她进了钟粹宫，方才回转。

露儿精神恍惚的回了琴韵阁，舒常在正坐在琴架前等着她。

琴音声声入耳，舒常在问道：“罗小媛可说了什么？”

露儿回过神来说道：“罗小媛说，似乎听到芙蓉姑娘说，菲良娣与内务府有些渊源。”

舒常在挑了挑眉峰：“只是这个？还有其他的没有？有没有牵扯到琴韵阁？”

露儿连连摆手：“除了这个，并没有其他，罗小媛也被蓉妃娘娘防备着，怀着身子，还要伺候蓉妃娘娘用膳，哪里能听到更多？”

舒常在没有在意露儿对罗小媛的回护之意，只自言自语道：“你送去的鲜奶酥，罗小媛收下了，又肯与你说上几句话，那便说明，蓉妃并没有提及琴韵阁，要不然，她避嫌还来不及，哪里会留下你说话。”

舒常在斜睨了露儿一眼，道：“下次行事，多用些脑子，笨手笨脚的，莫说蓉妃宫里的奴婢，便是菲良娣跟前的玉芙都不及。”

“奴婢谨遵小主教诲。”露儿有些委屈的说道。

舒常在自去收拾琴谱，露儿咬唇回了自己的耳房，直接扑到自己的床榻上，胸口被重重的硌了一下，这才记起，怀里还塞了好多颗烤栗子。

露儿坐了起来，打开锦帕，看着一颗颗还热乎的栗子，一时无言。

露儿将雪白的锦帕放在身旁的床榻上，这张床榻之前住的是那个守门的小宫女。

今晨是她说，那小宫女值夜时睡着了，那宫女的眼神，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露儿一次次的告诫自己，这里是深宫，容不下那么多的感情，可去了一次秋爽斋，她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做错了……

——

这一日，请安过后，菲良娣再次被蓉妃留下，只说钟粹宫的用度有误，要菲良娣帮着一一查看。

舒常在午膳时分，拿了点心去看菲良娣，便见菲良娣斜靠在美人榻上，面色蜡黄，说不出的憔悴。

“菲姐姐这是怎么了？”舒常在急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