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华站在老地方,看着院中落光叶子的树枝,沉默地发愣。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浓浓,渐渐地看不清周围的景致,只是远远的地方,隐约有昏黄的光在暗香中游移。
她觉得有人拉扯了她一把,随即一个巴掌朝她扇来。啪地一声,她脸上吃痛,半边身子折到窗棂上。本是死气沉沉的人,眼底却慢慢地生出光来。这一巴掌也打醒了她无意义的沉沦,她慢慢地转过脸,想要瞧瞧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扇她。
还没轮得到她动手,室内尖叫声阵阵拔尖,周承熙一掌便将人扇到柱子上,头破血流倒地死活不知。他站在上官敏华前头,黑夜深沉也看不出他的脸色,只知他眼底倒有股欣喜的火在烧。
这时候,一大串宫灯向这边靠拢,打先的嫔妃卷起重衣深深地跪倒,庄重地告罪。
周承熙只是看着上官敏华,轻声低喃道:“想来朕还得感激那贱货打醒了皇后。”
上官敏华张了张嘴,忍了痛,看着那在夜色中发亮的光芒,细声细气地回了一句:“那就赐她全尸罢。”
周承熙神色莫名,透着彻骨的冰冷与无情,他也未回头,对那些女人毫无人类情感地喝斥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谢过皇后!”
“陛下,恕罪!”一干女子嘤声啼啼,请求庆德帝宽恕,不要因那冒犯者的罪祸及整个后宫。
左倾城犁花带雨,以膝代步,爬行到周承熙旁,边磕头边求情:“陛下。千错万错都是妾身未尽管束之职才使皇后受辱,妾身愿以一身死赎罪,恳请陛下饶恕其他无辜之人。”
周承熙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他伸出一指轻轻地划过她脸上肿起来肌肤,怒意越显深重。抬脚便将那个敢扑到他边上求情的人踢飞。
左倾城飞出后一击未死,顶着满头满面的血污困难地、坚决地、重新爬回周承熙旁,死死抱住着龙靴的脚,苦苦求情,把责任揽在身上。道错不在于别人,全在她左倾城没管好。
“那你就去死罢!”周承熙越来越不耐烦,叫来宫侍把人拖下去就地处决。
左倾城还诚挚地谢了恩,嘱托其他姐妹要用心侍候陛下尊重皇后姐姐关怀皇子后,义无反顾要去赴死。
上官敏华皱了皱眉头,出声拦下这道荒唐地杀人旨意。笑话,就让她这么死了,不是成全了你左倾城“高风亮节”的名声!
周承熙怒涛滚滚,骂上官敏华吃亏百次也不知悔改。非杀左倾城不可。上官敏华忍了忍,才好言好语地劝道:“我刚回宫,你就连杀宫妃。你想叫史官怎么写?”见他冷静下来,上官敏华放软了声音。柔声细语道:“你就当卖个人情给我饶了她们。日后我管起来也顺意些。”
周承熙没有说话,上官敏华握了他的手。自当他是默认。她转过身,说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罪不及人,其他人便散了回宫罢。对上左倾城,她轻飘飘地说道:“今日之事,左淑仪有失训教之责。就罚你在宫中带发修行,反省自身,为这枉死地女子念往生咒罢。你可服气?”
左倾城低低应了声服,便由宫侍带下。
待人都散了后,周承熙抱了上官敏华,一手舀了冰块在她脸上镇痛,另一边不失时机地在解她的衣裳。上官敏华温温柔柔地笑着,手上却坚决地阻止,道:“我都伤成这样啦,你还忍心叫我侍候你?”
这话噎得周承熙脸色一阵阵地变,他是欢喜她对他撒娇,又是痛恨她地拒绝欢好。他凌空捏了捏拳头,怒火一压再压,问道:“皇后是要给靖远侯守身了!”
上官敏华差点没喷出来,她扭曲着面孔,反问:“谁是靖远侯?”
周承熙顿时雨过天晴,痛快地回道:“晋山王的大儿子,只好风花雪月,流连于秦楼楚馆的时候多过在府里的时间,在民间有些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