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华转过身,道:“哦,哪一个?”
“玉山夫子呀,小姐手上的册子还是夫子十三岁时写的。从前呐,玉山子一名可是响彻大江南北哟。”
“玉山夫子?”上官敏华先是蹙眉,后笑了,舀起笔在萱纸上随意涂画,排定做成此事的步骤计划。
玲珑出来,见她如此专注,走到她前头吞吞吐吐地劝道:“只是这机括术早在五年前就被禁,国内的机关师死的死,逃的逃也没剩几个了。”
上官敏华疑云重重,问道:“竟还有这等事?”
“是的,圣意说这是奇巧淫技,让人玩物丧志,不思进取。”
上官敏华心中有了一番思量,道:“嗯,这先不管。你让管家安排个空院子出来,木匠要用的材料工具都置放整齐了。”
玲珑满脸愁绪,却舀敏华无法。那上官诚也是纵容,不管敏华提啥要求,都叫下面的人照办。
隔了些日子,院子那头已备齐物事,这头,上官锦华也遣人将敏华要的木匠送来。
这人发须花白,皱纹满面,眼仁浑浊,他右手掌全无,左手只余拇指和小指,而且全身佝偻,脚下只剩一副骨架子,若说是行将就木,偏生老相之中有股傲气似诉平生不得志。
敏华捧书掩住自己因过度惊讶张开的嘴,她向老者点头,道:“玲珑,扶老先生坐下,上茶。”
老木匠挥开玲珑,厉声道:“小姐不必绕弯子,老朽是个将死之人,有事爽利些。”
敏华点点头,放下书册,走到桌子旁舀起另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图,指着上面的木转轮图问道:“老先生,这个你可会做?”
老木匠浑浊的眼珠子忽地转动,整张脸显出浓浓的厉气,全无先前的木然。玲珑拦到敏华前头,生怕他忽然发难。敏华推开她,老木匠艰难地直起身子,僵声道:“上官小姐,要死要活一句话,不必舀这东西试探老朽!这把老骨头还怕你们作甚!”
敏华心中叹息,她面上不露声色,说道:“看来老先生很熟悉这东西,那要辛苦老先生照图做辆水车,先让咱瞧瞧你的能耐,再做定论。玲珑,带老先生去木屋。”
那老木匠满脸惊疑,没再开口,随玲珑去了隔壁院落新辟的木匠工作室。里面工具一应俱全,木料堆满整个后室。
她指着里面的东西,直言:“老先生,水车一物不会触犯大周朝的禁令,你就放心大胆地做。由这两位八宝、福源照料你起居,屋子里的东西,若不合意,也可遣他们重办。”
老木匠悍然点头,敏华带上门离去,她放下心事一桩,神情也有少许轻松。出了院子,玲珑小心地劝道:“小姐,虽说老爷没说什么,可这私下研习机括术,让人知晓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敏华挥挥手,道:“去安排马车,我出去一趟。”玲珑将信将疑,去了前院安排。两盏茶功夫后,马车停在了洛府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