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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雷霆带着万钧杀意,苏芝芝当即避开,然而那雷霆扑空,下一道更强势的雷霆追着她而来。

辜廷要她的命!

这是金丹对筑基的碾压,对他来说,可能只是指尖一道诀,对苏芝芝来说,却是根本扛不过的夺命杀招。

苏芝芝从来没体会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呼吸都快停了。

她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暴露身份虽然是下策,但不得不这么做,于是当机立断,喊:“大师兄!”

三个字响彻苍穹。

雷霆有明显回旋,但因来势汹汹,大部分伤害还是照着苏芝芝来,苏芝芝瞬间觉得丹田都麻了。

一个错步,她从剑上摔下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从剑上掉下去,只是和前几次不同,为了追上辜廷,起剑的高度也高,加之她受了伤,体内防御被打破,这样摔下去,定会伤及筋脉,得不偿失。

苏芝芝咬咬牙,想使出别的法器接住自己,但寒风在耳边鼓噪着,身体的灵力根本无法正常游走,谈何使用法器?

她心跳跳得极快,额头冒出的汗在风中瞬间挥发。

都怪她轻敌,以为能轻松跟上辜廷,哪知道隔了百余里,他就能察觉她的存在,请君入瓮。

突然,下坠猝不及防停下,倏地一下,惯势很强,苏芝芝头昏脑涨,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腰上挂着一个冷硬铁圈,好让她没继续掉。

她忙抬起头。

便看上方,辜廷坐在他的长剑上,一脚屈起,另一脚自然垂落,倒是随性,他背后是一轮圆月,清冷的光辉斜斜铺洒在他轮廓上,镀上一层柔和。

但他与柔和二字无关,低垂的眼睛里,十分冷漠。

只看他手上提着一个金钩,金钩的繁复锁链下,是另一个大银勾,正挂在苏芝芝的腰上,“哗啦哗啦”地收索,将她拉上来。

苏芝芝小声说:“大师兄……”

辜廷声音好像混在冰碴里:“是你。”

苏芝芝还没松一口气,就被冻得一哆嗦。

解决完首要的生存问题,她才开始考虑,该怎么和辜廷解释她为什么恰巧出现在这里,她需要时间整理思路,好在她受伤了。

这伤真的太及时了。

苏芝芝“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可怜兮兮的:“大师兄,我受伤了。”

还是被你打伤的。

她用手捂住嘴巴,血液滴滴答答往下掉,沿着她的手指缝隙,划过她小巧的下颌,落在衣裳上。

好似开出一朵朵鲜艳的海棠,花瓣为红,花香为血腥味。

隐隐勾人。

辜廷眸色一深,喉咙不着痕迹地滚动一下。

他收回目光,整个人透露着疏离:“下来。”

苏芝芝终于能真正松口气,还好还好,辜廷还不至于冷漠到要在空中审判。

紧跟着,辜廷把苏芝芝带到一个山洞里,扔了张净身符给她,转身去山洞外等。

苏芝芝处理身上的血,镇定心情,又看看袖子里,骨鸟还是骨头堆,居然还没恢复。

她不得不自己出去。

月色下,辜廷抱剑倚着一棵树,他本是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便睁开眼睛,朝苏芝芝看过来。

苏芝芝说:“大师兄,听说你出宗门了,我也想出来玩,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流云宗呢。”

辜廷:“说谎。”

苏芝芝:“……”

辜廷慢慢站直:“你怎么知道我出宗?”

他的话如利刃,露骨的锋芒挑破苏芝芝的谎言,这般气势,苏芝芝不敢再糊弄。

她声音细了许多:“我血液有追踪作用,小时候怕我被截掳,母亲在我身体放一种专门的追踪术,现在虽然没用了,但你喝了我的血后,会有作用……”

这些,辜廷都知道,当初追踪术的线,还是他砍断的。

还算合理的解释。

苏芝芝抬起眼,朝前走两步,带着担心与害怕:“大师兄,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里,并不是故意追踪你的。”

唯一知道真相的骨鸟,现在还是一堆骨头。

所以,是个人,看到的只有她隐藏在千言万语下的无奈、担忧,丝毫没有掺杂假意。

她心里头真的把他放在第一位。

辜廷暂且不再细问,只说:“你现在回宗里。”

苏芝芝立刻说:“可是我偷偷出宗门用的秘法,只能用一次,我现在回去,会被宗门知道,要受宗内拷问。”

还是因为她身份特殊,偷偷出宗门,宗内会以为她与宗外勾结。

到时候,辜廷也难独善其身。